那方才在他看来容玄难以启齿,复而欲言又止,听他自顾自地说了那么多……又算什么?

谢宇策心想,并说了出来:“这算什么?”

叶天阳收敛笑意,侧着脸看他,眼里的冷漠好像在说:你还看不出来么。

容玄没料到决裂来得这么快,不过如果他帮叶天阳夺位这件事多半藏不了,被谢宇策知道也是迟早的事,但容族身份这件事,既然被谷族真仙验明真身也都蒙混过关了,暂时容族身份暴露,对容玄而言,威胁似乎不算太大。

“随你怎么想,真面假面看不出来也只能怨自己。叶天阳是我徒弟,他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

叶天阳接了句:“包括我爱他爱得死去活来这件事。”

“看来是没什么可说的了。”谢宇策哈哈大笑出声,觉得可笑自己。

“你们是联起手来故意耍我玩么,一边说着要清理门户,一边把人找出来,带回来,之前带着妖州那么大势力进攻屠神族也是你的主意吧,现在来这里又是为什么?也是为了他?”

容玄不说话,四周风声鹤唳,有种草木皆兵的错觉,毕竟是谢族领地,而他和叶天阳在内就两人,处于弱势。

虽说叶天阳这么做显得不够成熟,更有失稳妥,但如果这时候欺骗,日后谢宇策的怒火将会是成百上千倍叠加,有些事趁早了断,一拖再拖不是容玄的一贯作风。

见他戒备,答案不言而喻,谢宇策脸色越发阴沉:“容玄,你分明可以置身事外,你可以进入三大公会,你可以去上界任何你想去的势力,以你的手段甚至能坐拥一大教,安心修炼,一世安稳无忧,可你偏要帮他!”

“是不是徒弟无论做什么事,你都能接受,而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请你,求你,捧你,奉承你,再对你好,你也都视而不见,甚至不惜与我为敌?”

“好。”谢宇策重重点头,已经处于极度愤怒到无法自持的边沿。

“既然你还是选择叶天阳,那我们就此别过。”谢宇策拔出一柄长剑,重重插地,剑身四分五裂,他面无表情地抬头:“日后的帝位之争很血腥,也很残酷,不讲人情,下次再见,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记住了?”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该表态了。

叶天阳一脸紧张地看向容玄。

容玄默了片刻,嗯了一声,对谢宇策道:“你保重。”

总共三个字,嗓音平静而决然,这就是回应。让他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

谢宇策如鲠在喉。

这人究竟有没有心,以前是你答应说要和我结为道侣,就算你选择叶天阳,就真的没有别的话能跟我说的吗。

从以前到现在,难道就没有半分留恋,就……不记得我半点好么?

以此为界线,以往无话不谈的朋友,会成为日后最大的死敌,觉得这很残忍的人只有他么。

谢宇策怒极攻心,几乎无法站稳,眼里的痛苦愤恨几乎要满溢出来。

半晌,谢宇策神色复杂地看着容玄,低哑着嗓音,说了句话。

“容玄,我们曾在这里一块喝过酒,你还记得吗?”

这话一出勾起了容玄的回忆,让他有点乱。

其实如果注定要决裂,过往的一切都得彻底斩个干净,才不至于在战场上束手束脚。

其实叶天阳记得清清楚楚,自从寰宇峰成了五大主峰之一,师父不知道和谢宇策一起喝过多少次酒。后来他和谢族走得更近,这才变成他喝醉,师父来背他回去。

其实叶天阳酒量不错,真正喝到醉得不省人事,其实一次也没有。

谢宇策一向理智,几乎从不感情用事,说这话多半别有用心。

想到这里,容玄道:“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