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回看去,已经只能看见一团又一团的嫩绿新叶,腰上一痛,随即男人低沉的声音就响在她的耳边。
“还在看什么?”
视线收回来,阳光穿过叶缝投下的斑驳光影在边然的脸上摇摇晃晃,这人本身眉弓就高,眼窝深邃,黑色的瞳孔被隐在阴影里时黑得更深了,看人的视线都带上几分幽幽的味道。
纪知却是眨也不眨地盯着他,问:“她刚刚说张泉生死了,是怎么回事?”
“一个与你无关的男的,问他做什么?”
纪知还是盯着他,干脆不再绕弯子,直接问:“C城和海城怎么了?”
鞋底踩在枝叶青苔上的吱呀声一滞。
周边的植物,像是为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一般,肆意生长的速度都像是被向下按了倍速键。
植物生长的窸窣声一停下,森林里静得可怕。
边然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确认她一副得不到回答就要一直追问的模样,看得出来,一涉及到她的小姑,她的骨头又硬起来了。
这几天在他面前,除了情欲上头的时候,整个像活人微死一样,一听到C城可能出事,担心之余,眼睛又亮了起来。她的想法很好猜,无非就是,觉得自己有在纪挽月面前戴罪立功的机会了,觉得自己有机会回去了,心又野了。
眼睛一弯,他又笑起来,却是嗤笑一声。
只说:“纪知,你觉得我为什么没杀你的小姑?”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时省力,只这一句,纪知瞬间闭上了嘴。
就连被他抱回屋里,放在沙发上,用消毒酒精给她清洗脚上的伤口的时候,她也只是窝在沙发上,背对着他,把脸埋在抱枕里,一声不吭。
林子里到处都是枯枝碎石,一不小心就能把皮肤划到,她又是光着脚就走出去,脚心和脚背都多多少少留下几道口子,上面还凝固着血珠。
她皮肤白,很容易留印子,脚踝上还有一圈勒出来的痕迹,边缘粗糙,指腹轻轻抚摸上去,还能摸到破皮的毛边。他摩挲着那个印子,低头咬上去的时候,纪知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却只是抱紧了怀里的枕头。
只在他起身又要出去的时候,才坐起来,叫住他。
“你出去做什么?”
“你要去……你会对陶桃做什么吗?”
他出门的脚步停顿下来,回身,就对上纪知认真的眼神。垂下眼,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你乖乖待在这里,我就什么都不做。”
“我出去准备午饭的食材,中午想不想吃鱼?”
……
别墅在身后彻底消失不见的瞬间,边然眼里的温度彻底冷了下来。
指节随便在最近的树干上扣了扣,他轻声开口,只说了三个字:“交出来。”
周围,目之所及的地方,枝条叶子无风自动,颤抖似的,哆哆嗦嗦地摇晃起来,地面的草叶像浪一般由远及近地卷动,一波接着一波,最后卷过来几根枯枝碎叶,还有两三块石头。
枯枝上不明显,叶片和石头的尖角上,能看见一点血迹,还很新鲜。
稚嫩的童音这才响起来:“没了,那个姐姐的血一滴下来我就收集起来了,就这些。”
见他只是看着那几滴血没回应,还着急起来:“真的!我舔都还没来得及舔呢……全都在这儿!”
“啊!!”
不远处的一棵小树苗,像是在被揠苗助长一般,在周围生长速度都是一倍速的植物里,以四倍、五倍的速度拔高,枝条盘成躯干扭曲、向后翻折的人型,然后头重脚轻地齐根断裂,栽倒在地上。
树皮干枯裂开,朵朵以同样扭曲诡异的姿势从树干中心掉出来,原本就毫无血色的小脸更惨白了,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