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宝“嗯”了一声。

“可,是我,现在,只,有一,个,妈妈。”

他说着,抬起头,灰白的眼睛再次看向纪知。

问:“那你,呢?你,需,要我,做,什么?”

沉寂的,平静的,像是镜子一样的眼睛。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透过这个小孩的眼睛,仿佛看到的是她自己。

一早就被咬破的嘴唇,又被牙齿碾磨着咬了又咬,渗出血腥味。

纪知抿着唇,还是没忍住,俯身将小孩揽进怀中。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她说,“你也不需要做什么。”

“只要在你想活着的时候,活着就好了。”

……

头骨被一枪击碎,“低处流”的领域也在那一瞬间消失。深红色的血液在重力作用之下往低处流去,顺着汽车的缝隙滴滴答答地落在柏油公路上,蜿蜒向下。

纪挽月隔着屏幕看到这个画面,饶是她,也愣了好几秒。

之前那道突兀的电子音还在继续:“豁免时间已达4小时44分钟,即将执行不讲道理的强制召唤程序,豁免时间已达4小时44分钟,即将执行不讲道理的强制召唤程序……”

她回过神,第一反应就是要回花房查看纪知的情况,然而她刚匆匆转过身,不管是尚在通话中的手机,还是监视器的另一端都蓦地想起锁链晃动的金属碰撞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