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余慕容澈和段臻,还有早已没了生气的盛纾。
“还有解蛊的法子吗?”
慕容澈颓唐地坐在脚踏处,有气无力地问段臻。
段臻颇有些心烦意乱,没好气地道:“没了!现在知道后悔了?刚刚不是还要当情种吗?”
“悔?”慕容澈无甚表情地看向盛纾,眼底闪着不明的情绪,“不悔。”
之后发生了什么,盛纾不得而知。梦境画面又转,她看到慕容澈也……
梦境至此而终,盛纾再怎么想继续看下去,也自梦中醒了过来。
她不知眼下是什么时辰,但屋里屋外仍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盛纾张皇失措地坐了起来,额间、背上还有胸口处,全都是汗涔涔的,被夜风一吹,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可她却顾不上这些,只要一想到梦中的那些场景,她的心就疼得厉害,阵阵心悸。
那会是真实发生过的吗?
盛纾脑袋混沌不已,正当她觉得心绪杂乱时,窗台处又响起了规律的敲打声。
自那日在崇善寺和慕容澈不欢而散后,他们已有数日未见。
若是换作平时,她肯定不会理睬那敲窗声,可眼下她刚做了那梦,不知为何,她这会儿竟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见他。
身上的中衣被汗浸湿了,盛纾起身换了干净的,然后又从橱柜里拿了外裳和披风,这才去开了窗。
窗外仍是之前来过的暗卫。
“如此深夜惊扰姑娘清梦,是属下的不是。但属下恳请姑娘,到谢府去一趟,殿下他,遇刺了。”
“你说什么?!”
……
盛纾再顾不得什么,匆匆去了谢家。
慕容澈住的院子灯火通明,谢从颉脸色苍白地站在厅中,看着那些大夫忙进忙出。
盛纾到时,恰逢大夫将一盆染了血的水端出来,她的顿时脑袋一片空白、脚下一软,险些站不住。
“浓浓,你怎么来了?”
谢从颉正烦躁着,祈祷慕容澈能过了此劫,否则江宁只怕是要血流成河了。
盛纾却顾不上理会谢从颉,她撇下众人,直奔内室。
慕容澈静静地躺在榻上,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他的左胸处缠着布,可那处渗出的血却很快将白色的布染红了。
盛纾心尖儿一颤,眼前的慕容澈和梦中的他仿佛合二为一了,叫她心口发疼。
那几个大夫没想到突然冒了个姑娘出来,正要赶她出去,就见她落着泪到了床榻边,脸上尽是哀戚之色。
大夫们怔愣片刻,一时间竟忘了拦阻她。
盛纾颤着手握住了慕容澈的手,垂首哭了起来。
不知为何,在她心里,已经把之前的梦境当真了,真切地觉得那就是上一世发生过的。
慕容澈全了她死后的尊严,没让她被当成药引子,死了还要被人剖心取血。
就冲着这个,那些爱恨她都不想再计较了,她不想再怨他、也不想与他置气了,只要他能醒来,她就跟他回去。
盛纾的哀泣声终于让那些大夫回过了神,他们不知盛纾的身份,也不敢上手拉她,只好劝道:“这位姑娘,您要不先去歇会儿?这里血腥味儿重,别吓着了您。”
盛纾却充耳未闻,只问道:“他如今如何了?何时能醒?”
“这位郎君是中箭了,”大夫是谢从颉请来的,也不知慕容澈是什么身份,“那箭离他的心口虽尚有一寸,但情况仍危急不已。现在箭头已经取出来了,但何时能醒,我们也没把握。”
盛纾闻言,将慕容澈的手轻轻放下,擦掉眼泪后站了起来。
慕容澈的亲卫们都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