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知道原因。”李长嬴说,“他们对你不好。”
短暂沉默了会儿,李长嬴转了话题:“明天我们去橘咖?学姐说包子已经接回来了。”
过年时,橘咖的猫都被杨时米带回家了,她妈嘴上说着嫌弃,实际上纵然得不得了。这会橘咖都快开业了还舍不得放猫,昨天杨时米才趁她妈不在家一股脑打包带回了橘咖。
“嗯。”
李长嬴问:“怎么这么喜欢金渐层?”
“我之前有一只猫,是金渐层。”
裴霜补充道:“它不在了。”
“不问为什么不在了也是因为知道原因吗?”裴霜抬眼问。
一般来说养的宠物不在了,大部分情况不是死了就是走丢了,还有小部分原因,但不管是什么原因,‘不在了’就是结果,打破砂锅问到底不适合这种事。
李长嬴低声说:“问多了怕你难过。”
“李长嬴,你只要想知道,都可以问。”不问,就永远不清楚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的猫叫什么名字?”
裴霜抬头看他:“火腿肠。”
“因为喜欢吃火腿肠吗?”
“嗯,它是我用火腿肠忽悠来的。”裴霜说,“养了半年多,后来再也找不到,我后妈故意丢弃了。”
“我家庭环境不好,除了物质方面,剩下的都不好。我妈很早就死了,我没见过,或者见过,只是没印象。我跟我爸关系不好,明明是血亲,却跟有血海深仇一样。他后来娶了个老婆,我的后妈,我跟这个后妈的关系更差,好几次,我都差点掐死她。”
“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跟弟弟的关系很淡。总之,关于家庭方面,一塌糊涂。”
裴霜难得有倾诉欲,她像是把自己完全摊开,不掩半分。她顿了下,继续道:“关于我这个人,我之前跟你说过,不过我要再说一遍。”
话音刚落,李长嬴就凑上前堵住她的唇,而后抵着她的额,说:“我想了解你,但不是通过这样的方式。”
不是通过这种让她自揭伤疤的方式。
她像是在讲诉别人的故事,不带一丝感情。
她越是无所谓,他心里就越疼。
不过裴霜有时很固执,偏头错开后,她说:“我有双向情感障碍,发狂的时候攻击力很强,会伤到人,心情低落的时候会自我厌弃,严重的时候还会幻视幻听。”
“高一,因为幻视幻听坠楼,肋骨骨折,高二时体育训练强度太大,由此引发创伤性气胸,做过手术,但会时不时复发。”
“我的性格有着更大的缺陷,冷漠寡言,有时连正常沟通都做不到,更提供不了情绪价值。从另一个方面看,我没有什么能称得上优秀的地方,一窍不通,一事无成,唯一值得夸赞的,估计就是这张脸……”
裴霜正要进行总结,却蓦地顿住,话语戛然而止。
李长嬴的头埋在她的颈间,颈间湿润一片,潮乎乎的。
“李长嬴。”
他没抬头也没说话。
就以这个姿势静默了一会儿,才听他开口:“不说了。”嗓音有些哑,尾音还有些颤。
裴霜没说话,手指不自觉收紧,过了会这人才抬了下头,拨过她的下巴重重的吻过来,不知道是错觉还是什么,唇齿间似乎都有浅浅的咸味。
裴霜没闭眼,很快,嘴唇就传来轻微的刺痛,是李长嬴在咬她,他说:“闭眼,别看。”
过了很久,李长嬴后撤,低着头没看她。
通过昏黄的光线,看到他潮湿的眼睫和泛红的眼尾,裴霜才确认这不是错觉,她难得怔住,表情似乎陷入了空白。
就在这时,李长嬴偏头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