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想,如果妈妈还活着,会爱她吗?会爱这个沉默寡言、冷漠阴郁的女儿吗?
这是个未解之谜。
哦。
还有裴记洋。
裴记洋似乎也在渴望有人爱他,裴霜时常站在高处冷漠观望,想着,这是个跟她一样的可怜虫。
她对裴记洋的感情很复杂,小时候,她真心喜欢过这个弟弟,或许是因为裴记洋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姐姐’,可是代价太大了,她选择了退避三舍,后来发生了太多事情,那点昔日温情变得微不足道。
裴霜对高三被关在家的那段日子印象不深,不知道是因为记忆自动美化,还是因为从小到大经历过太多而感到无关痛痒。
回想起来,无非就是四个字沉闷、单调。
能忍受。
但这件事放到裴记洋身上,她却觉得不能这样,不能让裴记洋跟她一样被关起来。
上楼后,裴霜倚着楼梯拐角站了一会儿,等到裴记洋上楼。
裴记洋停了脚步:“姐姐。”
“成绩单。”
最新一次的成绩单是月考,跟他上次说的一模一样,除了物理都没及格。
“烂成这样?”裴霜直言问。
裴记洋没说话。
短暂沉默后,裴霜问:“能不能学?”
裴记洋抿紧唇:“要学到什么程度?”
“成绩越高越好。”
裴记洋说:“能。”
被水灌满,有些胀痛的心脏似乎轻松了片刻,裴记洋又重复了一遍:“能学。”
裴霜看着他:“不要被关起来。”
裴记洋跟她不太一样,他只要妥协,只要心平气和的商量,周霖就会想办法满足他的一切需求。只是裴记洋太轴,戴着个时常微笑的假面,干的尽是离经叛道的事。
这不是一个死局,相反,极其容易破解,但裴记洋就跟被摁在砧板上的鱼一样任人宰割,他不挣扎,不反抗。
脑子有病。
回房间后,裴霜拉开窗帘,拿过手机看了一眼,看到李长嬴打过来的未接来电。她内心蓦地生出一股焦躁,那股焦躁横冲直撞,让她有些难受。
她想起裴自铉说过的话。
‘技能方面一事无成,为人处世一窍不通……不像个正常人……能干什么?’
好像也没什么错。
她回拨了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响起李长嬴带笑的嗓音:“晚上好啊盯盯怪。”他的外在形象有种无形的距离感,但笑着说话时又十分温柔。
“嗯。”裴霜应了声,突然问,“你绩点多少?”
像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李长嬴愣了会后回想:“3.98。”
满绩是四点。
接近满绩。
裴霜问:“怎么没有满绩?”
“因为不会打太极,太极82分,掉了一个档。”他有些苦恼,而后道,“你会觉得丢人吗?男朋友因为不会打太极没满绩你会觉得丢人吗?”
裴霜沉默了一会:“李长嬴。”
“嗯?”
“你女朋友绩点2.43,挂了两科。”她问,“你觉得丢人吗?”
“不觉得。”李长嬴很快回答,“挂了哪两科?”
“高等数学,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
“没事,我给你补回来,还有补考机会。”李长嬴去查西大补考时间,过了会儿说,“三月中旬,还早。”
期末周那段时间,李长嬴其实给她补了很久的课,他讲得很认真也很细致,总共教了三门,高数、马政经、微观经济,可是到头来,只有微观经济及了格。
李长嬴在她身上投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