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裴记洋成了拙劣的模仿者，他找到了能喘息的方式，心底都兴奋得癫狂。

后来，他越发觉得自己不配，他是罪该万死的赎罪者。

姐姐初二那年，火腿肠被周霖故意丢弃，周霖将猫带出去，走时全然忘记，开着车就扬长而去。

姐姐初三那年，被周霖以‘精神不正常’为由送去精神疗养院住了三个月。

姐姐高一那年，从二楼摔下去，重度脑震荡，胸口骨折。

姐姐高二那年，旧疾复发，引发创伤性气胸。

……

所有灾难的源头都是因为他，因为他猫毛严重过敏，火腿肠丢的前两天，他不慎被抓伤，不仅去医院打了疫苗，还住了两天院。

等他回来，一切厄运的齿轮就开始运转。

裴记洋从没觉得自己不正常，直到有次学校心理问卷调查，他以个位数的得分被叫到心理咨询室。

心理老师委婉的提醒说，你可能病了。

什么病？

心理疾病。

于是裴记洋就笑，盯着调查问卷看了半天，心里想着，哦，姐姐也病了。

他曾在姐姐桌上看过大同小异的问卷，得分相差无几。

所以，他从来不是异类，深海里的怪物不止他一个。

他们都需要晒晒太阳。

-

手机被砸了，目的达成。

回房后，裴霜从抽屉拿出备用机，装上新的手机卡后给陈礼妍打电话，她只会背两个电话号码，一个是原来她自己的，一个是陈礼妍的。

陈礼妍接电话时还没反应过来：“喂？你哪位？”

“我。”

才一个字，陈礼妍就认出来了，她疑惑道：“换号码了？”

“嗯，全新的，我会用这个手机号重新注册所有社交软件。”

“发生了什么吗？”陈礼妍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原来的手机被裴自铉砸了。”

“你没事吧？！”

“没事。”

裴霜故意的，以裴自铉的脾气，看到分数的那一刻，怒气一上来，就会砸手中的东西。手机是经过他的手砸的，也算光明正大的断掉所有的联系。

今天裴自铉似乎被气狠了，门窗锁死，还不允许随意晃动。

简而言之，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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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是有什么好看的吗？你都看百八十回了。”林与德蹲在院门口啃玉米，实在不理解。

“没事。”李长嬴敷衍答了一声。

过两天就一月二十四号了，堂姐定亲的日子，亲戚们都赶来了宁南，这几晚都凑在一起，要么聊天要么玩儿。屋内太吵，他们还总是陷入话题中心成为调侃对象，于是就出来透透风。

晚风太急，院子里的树叶被吹得悉悉索索响，他坐在矮凳子上，手肘磕着膝盖，时不时扒拉着手机，心里的急躁有些按耐不住。

女朋友再次杳无音讯。

整整一天。

裴霜不喜欢回消息可以理解，但是打过去的电话也没人接，刚开始还只是自然挂断，后来就显示不在服务区，再后来就彻底关机了。

说不慌是假的，他觉得是出了事。

正思忖着，就听林与德欸了一声：“奇怪。”

“嗯？”

“陈同学怎么突然问我要你的电话号码。”

“谁？”

“陈同学啊。”

李长嬴无语的偏头看他，面面相觑后，林与德反应过来，想说全名，但是发现记不得全名，于是说：“裴霜的好姐妹。”

李长嬴立刻站起身，走到他跟前：“给她。”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