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好的控制着不溢出池塘。池台的边缘是洁净的拱形,每天都有专门的人擦拭好几遍用石膏雕刻的永生花。
可今天的台面仿佛不是很干净,有一个黑色的沾满淤泥和湿沙的塑料袋,一只还在蹦跳的带鱼在口袋的耳朵上冒出他细长的头,这简直是天赐的食物!
珂兰纳一手拦住了依德林,先上去嗅嗅真假。带鱼顺滑的身体贴着珂兰纳的手臂划走,她仔细检查了带鱼的头部和腹鳍,都是健康的。
两人在被喜悦冲昏头脑后沉思起来,依德林歪着脑袋:“我想不出这里谁会拿着一个这样的口袋在门口放一条带鱼。”
“这样的口袋怎么了?尊贵的继承者很鄙夷吗?”
珂兰纳抱起扑腾的鱼就走:“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填饱肚子最重要,趁现在没人,赶紧回你的大海螺里去。”
依德林慌忙地追上珂兰纳,没有杂质的银色沙滩上留下深浅各异的脚印。
海螺房子的隔壁有电炉,珂兰纳不得不佩服依德林的做饭天赋。
这个以前养尊处优的继承者,竟十分享受拿着锅铲的过程。珂兰纳把主意都盯在他一摇一晃的螺角上,没看一会儿,一盘热腾腾的酱香带鱼就端上了桌子。
白茫茫的热气在彩绘的玻璃石花窗上蒸腾,基地的人没有家的概念,珂兰纳在这个温馨的地下小屋子里看到了
史书上的场景,叫做团聚。
那里的每一个人都会在世界上有血脉相连的人,她们会互相牵挂着彼此的生命。
哪怕是夏季,水下也总是冷的,基地的人也是冷的,人们都站在自己的岗位上,履行一个被制造者的义务,终其一生。
可银色头发挨着她手臂的时候是温暖的,螺角被她捏住的时候是升温的,望着她的灰色眼睛是炙热的。
她们本在海神的管辖下永远无法相遇,命运推动她溶蚀了大海和河流间坚硬的沙土,这个来自另一片水域的人一次次向她投来比海更澄澈的目光。
她时长怀疑,依德林带上了无瑕的面具,水下基地的人应该都和在北湖的她一样,淡漠而利己。她们和玻璃外面的鱼儿并没有不同,她们要适应海洋弱肉强食的规则,绝不会存在无私的精神。
可她想撕开依德林的面具,看到得确是他更热烈的血肉,致诚地环住她。
她不得不承认,她只喜欢这样纯粹的人。
依德林优雅地咽完最后一口带鱼肉,珂兰纳神秘的笑着,他停止在了擦嘴的动作。
“你的海螺房子打开了吗?”珂兰纳拉着他开门。
依德林保持着被她拉住手臂的姿势一动不动,晦涩地低下头。
蓝色的荧光碎片刺进珂兰纳的眼睛,鳄尾忽然卷起依德林的双腿,反向把他抵在门上。
她喜欢依德林错愕的表情,她满意地靠近他坚挺的鼻梁,把在食物仓库没有完成的事一一落实。
海螺的唇比想象得还要甘甜柔软,和掉落在沙滩上成熟的椰子一样,珂兰纳享受地引用着椰肉里的玉露琼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