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踩着田埂走。

等翻越这片土坡,杨梅树就在另一面临水的地方。

辛禾雪在阡陌溪流处冲了冲脚,溪流底下是椭圆的鹅卵石,踩在上面不疼,和头顶酷热的太阳不一样的是,流动的这道浅浅溪流格外冰凉。

脚趾浸在清凉溪水里,甲型圆润,脚背雪白得令人目眩,粼粼泛光。

“你的脚好秀气。”

路阳一边说着,一边踏到辛禾雪旁边,溅起水花,把水珠子溅到了辛禾雪小腿肚上。

他们的脚的大小和身高都呈现正比,辛禾雪的脚要更薄削窄瘦,因为肤色,淡蓝的血管脉络走向也更加明显。

“知道了,大脚阳。”

辛禾雪肘击了路阳一下。

林鸥飞只草率地冲了冲脚,他站在坡顶,往下看,“杨梅树在那,有河?”

几棵粗壮杨梅树,依傍着一条河流生长,远远望过去,已经能看见深绿枝叶间,掩映的那些紫红的梅子。

小黄闻着小主人的味追着来了。

“你怎么不在家陪大黄玩?”

辛禾雪揉了揉小黄的脑袋,小黄只知道吐着舌头散热,尾巴摆得把地上泥块全拍碎了。

他们到了杨梅树的林荫底下,要想摘杨梅还得有人爬到高处去。

路阳自告奋勇,辛禾雪和林鸥飞一人拿了一个果篮,正好装梅子。

林荫底下凉快,又临着水。

林鸥飞看了一眼小黄,相当年轻矫健的一条狗,“大黄现在多大了?”

辛禾雪拽了一根狗尾巴草正在逗狗玩,“大黄比我大一个月。”

这个意义上来说,大黄才是真正从小就和他一起长大的伙伴。

“它是我的救命恩人。”辛禾雪回头冲林鸥飞说话。

人们口中说,孩子都是三翻六坐八会爬,以前辛禾雪几个月大的时候,姥姥姥爷农忙,就请了个婶婶帮忙照看,婶婶趁孩子午睡了,出门倒个垃圾的功夫,回来一看风把门吹关上了,那时候的辛禾雪已经会爬了,可能是刚被吵醒急着找人,正在一点点从床角往外爬。

记得婶婶立刻跑到田里喊人回来,姥姥姥爷往口袋里一摸,竟然忘了带钥匙。

千钧一发之际,大黄四肢抓地从门洞里钻了进去,汪汪叫着跑回卧室里,掉下来的孩子正好砸在大黄饼上。

大黄累得趴在地上吐气,小小的辛禾雪好像还觉得很有意思,抱着大狗脖子笑。

长大了听大人说起来才知道凶险。

辛禾雪想,那么高的床沿,要是摔了磕到脑袋,他就要变成和路阳一样的笨蛋了。

“你们俩说什么小话呢?”路阳在树上大声喊到,“接着接着!”

辛禾雪赶紧伸出果篮,正好接下数颗杨梅,一股清冽的果香。

这几棵杨梅树都有好些年头了,辛禾雪还小的时候它们就已经是大树模样,树冠枝叶密密层层地铺开来,现在的树皮更是又黑又糙,裂开一道道深纹,摸上去扎手,上面黏着干硬的树脂,蹭在路阳的衣衫上,没一会儿就是一道黄印子。

“等回去洗杨梅,我还得先冲一个凉。”

路阳一边嘀咕着,一边拍了拍衣摆上粘的屑子和树脂。

不过对他来说,夏天的午后冲个凉很轻易,一桶井水兜头冲到脚的事情。

路阳一只手抓紧树干,另一只手去够远处的树杈,身子倾斜,歪歪的好像要栽下来。

恰时,辛禾雪突然由于路阳的前一句话想起了什么,发出疑问:“路阳,你之前这段时间为什么老洗两次裤子,晚上很热吗?”

辛禾雪有次连续两个早上看见地坪的晾衣绳上挂了两条路阳的裤衩。

按道理来说,乡村依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