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芝英笑笑,“对,我外甥。”
“阿妹你是上哪去?”阿婶问着,从旁边的中年男人包里拿了一个茯苓糕,递给小孩,“来,婶婶请你吃。”
“我回菱州市,这次是去他姥姥家回来。”
“我们也是探亲回菱州嘞!”
阿婶亲亲热热地把茯苓糕塞小孩怀里,糕点用粗草纸裹着,透着甜香。
“姨妈你先吃。”
辛禾雪抬头,两只手抓不满,送到辛芝英面前。
“这小孩咁贴心!”阿婶笑得合不拢嘴,再拿了一个茯苓糕,“给,还有呢,你姨妈也有!”
辛芝英感激道:“多谢你们,小雪,快谢谢人家!”
“谢谢婶婶叔叔。”
辛禾雪露出小糯米白牙笑。
软糯米糕上裹了一层糖霜,咬一口甜滋滋,米香浓郁。
一口甜到下一站。
………
等火车汽笛呜咽着到站,已经是晚上了。
从荔城一路坐到菱州市,他们在漏风的绿皮火车上度过了三十一个小时。
辛芝英一边肩膀挎着行李包,一手紧紧牵着孩子。
“小雪,跟紧了。”
辛禾雪点头,“嗯。”
他们匆匆流入拥挤的人潮。
夜里下着雪,但火车站外等着的人还是很多,来接人的闹哄哄地喊着亲人的名字,此起彼伏。
辛禾雪虽然出生在冬夜,但是他记事起还没见过雪,妈妈以前在边疆生产建设兵团工作,他出生后没多久被送到了姥姥家,荔城气候热,虽然他们在山里,但冬天里最冷的日子也光结冰不下雪。
他正伸出手去接天上飘下来的雪粒,看上去像是米饼上沾着的甜甜的白点子,只一碰到手就化了。
“芝英!”
小孩儿眼尖,一抬头就找到了声源。
辛禾雪扯了扯辛芝英的手,另一只小手指过去,“姨妈,那边!”
来接他们的是辛芝英的丈夫庄平。
庄平还牵着一个孩子,那男孩看起来比辛禾雪大两岁,七岁的模样,穿着蓝色的棉袄,灯芯绒的厚棉裤,脚下是条绒布面、橡胶底的白鞋。
两个小孩一对眼,都抿起了嘴。
辛禾雪攥住了自己的袖子,垂着眼。
他身上穿的是姥姥手打的夹棉翻领小袄,用的是农村家里养的母兔毛,裤子也是手织的毛线裤,穿着暖和,非要说哪儿不好,就是荔城村里的和菱州市大城市里的童装相比,有点“土”。
【漂亮宝宝,你就是披麻袋也水灵。】
K只好无奈地哄。
一句夸奖缓解了小孩新到陌生环境的不安。
[我知道,我比他好看。]辛禾雪还小猫哼哼两句,[还有,谁披麻袋呀,尿素袋又脏又丑。]
还是一个爱干净的漂亮宝宝。
他乖巧地跟着辛芝英走到父子俩跟前。
辛禾雪扬起带酒窝窝的笑容,“姨父好。”
反倒是庄平作为大人,局促地说:“诶,这就是小雪吧。来,同光,这是你弟弟辛禾雪,和弟弟打招呼。”
庄同光站在原地,闷不吭声。
辛禾雪别过头,也没说话。
辛芝英揽了一下儿子,说道:“来啊,同光,跟弟弟打招呼,你小时候夏天我带你回姥姥家,你见过的呀。”
“弟弟好。”
庄同光一扯棉手套,伸出手来。
半大孩子,板着正经脸色。
辛禾雪才转过来看他。
两只小手在雪夜的空气里握在一处去了。
“同光哥哥好。”
小孩声音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