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它也是这样咬住的,但居然完全拽不动辛禾雪,他就像是入魔了一般死死盯着井里,踩上了井口。
小黑不仅拽不住,还被妈妈踹了一脚。
现在它身上还有个脚印呢。
把辛禾雪心疼坏了,抱起它来拍了拍灰。
有妈疼的孩子是个宝,小黑狗借题发挥哭得更大声了。
“好了。”辛禾雪淡声警告,“适可而止。”
有母爱,但不多。
“钟镇安死了。”
辛禾雪转头对余星洲道。
白天视物比夜晚的时候好太多,太阳照下来,他显然也看见了禅堂的真相。
拽住辛禾雪的手,余星洲死死皱着眉,“先别管了,这个井太古怪,唐阿眉就要下葬了,我们先跟着活人队伍下山。”
他拽着辛禾雪远离这个邪门的井。
“待会儿告诉道长,他们肯定会做法事给钟镇安超度。”
渐行渐远。
余星洲刚刚抱人下来太心急,辛禾雪的脚勾到了红线,扯断了一根,上面黄色的铜钱骨碌碌地滚到地上,发出轻响。
辛禾雪一面向前走,一面回头看过去。
阴风从井底上涌,吹得黄符纸相互拍打。
………
上下山通行的原本只有土山路,太不方便,眼前这条石板路还是三十年前城寨的人出资修建的。
为此,还在道旁立了一个碑,刻着出资者的名字。
第一列第一个名字是辛诚。
心诚则灵,不知道给他取这个名字的家人是不是这个意思。
余星洲把辛禾雪的手牵得牢固,可能一不看好对方就会遇见意外的情况让他后怕,神经紧绷,也不管送葬队伍里有邻里偷偷地说些什么腌臜闲话。
辛禾雪还在回忆刚刚看到的钟镇安的面孔。
对方那个表情看起来简直是活活吓死的,再由其他人吊上禅堂横梁去,不然人好端端地怎么会上吊?
当然也不排除遭受精神污染,和辛禾雪一样行为不受控制。
思及此,辛禾雪垂下眼睫。
毕竟小怪物是孕育在他体内,有一种说法叫做母子连心,所以他尝试过,只要有意为之,他能够通过一种强烈的“念头”,把想法传递给小黑。
乌泱泱的影子流动而走,灵活地跑到前方,拌了抬棺者一脚,又快速地回到辛禾雪身边。
四个人分四个角抬着棺材,一个人摔倒,由于惯性,棺材也收势不及,直直向前滑了下去。
这一下轰然落地,棺盖也被撞开。
人群陷入骚乱,辛禾雪挤入其中,视线瞥进去。
唐阿眉的尸体无碍,但口中白花花的米饭漏了出来,能够看见舌根,舌头咬断了,只剩下短短的茬子。
果然和他梦里穿寿衣爬天花板的诡物一样。
什么情况下,会忍着剧痛把舌头咬断了?
唐阿眉有癫痫和胃病,这也是谭娥放不下她从城市回来寨子里工作的原因。
辛禾雪昨天从守灵队伍里听来的消息。
他想到钟镇安的惊恐死状。
如果是恐惧带来强烈的情绪变化,有可能引起癫痫发作,患者或许会无意识咬伤舌头。
有一样东西,辛禾雪没有给余星洲看。
他在现场捡走了钟镇安的身份卡,钟镇安最后一个任务是实践任务,实践内容是给红太子烧香。
神佛之事,哪怕是许多接受过无神论教育的年轻人,也怀抱着一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只看每年高考前,多少家长会爬山上香就知道了,甚至有的学校校方会组织老师们一起到孔庙祭拜。
烧香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