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情感,充溢了他的心脏。
原来,这样就是幸福吗?
哪怕何青鸿此前一直回避且忌讳“家庭”这个词,现在,他开始欣赏这个词的美好之处了。
他应该付诸行动了,为了将这种幸福牢牢地抓握住,并且拥有它。
何青鸿需要回到组织总部,和如今掌握权力的二把手谈一谈。
但在这之前,为了彰显他拥有足够的谈判筹码,何青鸿必须保持自己稳操胜券的形象。
今天的受伤就是一个纰漏。
他不能够带着这个伤前去,这些人会认为他有了可击破的弱点,即使他的任务完成率还是百分百,可一个有弱点的九号,话语权就大打折扣了。
何青鸿需要先把伤口包扎,将一切掩饰好。
“你受伤了吗?”
当他躲在浴室角落处理脏衣物时,辛禾雪径自地走了进来,目露担忧地看着他。
何青鸿正坐在矮凳上,高大修长身躯局限在这个狭小空间内,面前是木质的圆盆,接满了水。
待清洗的衬衣,泡开了一片灰暗红色。
听见辛禾雪的询问,他闪避了一瞬眼神,“……嗯。”
辛禾雪接着问:“怎么回事?”
何青鸿:“见义勇为。”
面无波澜地解释,“公交车站附近,有人持刀恶意伤人。”
他惯常戴着厚厚的冷淡的面具,神情没有起伏波动,看不出来是在说谎还是告知真相。
何青鸿有意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在一个平缓的频率内。
他被辛禾雪带到了卧室的床边坐下,手上还沾着水。
“我看看,可以吗?”辛禾雪的眉眼垂着,很是担忧的模样,“很严重吗?”
“没有,”何青鸿强调,“没有什么大碍。”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喜欢辛禾雪露出那样有点忧伤的神情。
“上药了没有?”
辛禾雪问。
何青鸿只得脱了上衣,给辛禾雪检查伤势,“下午的时候包扎过了,晚上还没有换药。”
毕竟是将性命悬在钢丝之上行走的行业,何青鸿擅长处理各种突发应急情况,虽然在今天之前,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在任务中受伤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基于此前的反复训练,他处理伤势的动作刻入了本能。
原因是在受伤的情况下,不能指望杀手自投罗网地求助于医院机构,只能由自己解决或者组织的人帮忙,他们不得不学会相关技能。
清创之后止血包扎,他回来的时候顺便去城寨的诊所注射了破伤风抗毒素。
所以,看起来是没有问题的。
何青鸿抬手制止了辛禾雪拆开绷带去看的举动,“我没事,伤口比较吓人。”
他试图劝阻辛禾雪,然而,对方执意要看,“你越是这样,我越是不放心……”
睫毛在灯光下投落小片浅色阴影,一晃一晃。
何青鸿无法不妥协,“……看吧。”
绷带拆卸,纱布解开。
辛禾雪微微眯起眼,不像是刀伤。
像是某种火器伤。
何青鸿果然有问题。
但他却没有在这间房屋里搜查到任何枪械。
何青鸿将那些东西都藏到哪里去了?
他漫不经心地给对方重新包扎好。
忽然间,辛禾雪留意到了何青鸿侧背的纹身。
裸露的背肌流畅起伏,线条有力,从肩胛到背脊都危险地紧绷如蓄势待发的弓。
而在左侧背部,张开了一片漆黑色的纹身,难以形容那是怎么样的东西,放射状,边缘锯齿,像是章鱼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