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得只有窗帘透着淡蓝微光的房间里,周辽看起来就像是一个黑色人形的影子正在摆动上肢。
被他这么一打岔,辛禾雪也无心研究到底刚刚是楼上楼下的婴儿在哭,还是他在清醒前的做了个噩梦导致的。
素色棉被底下伸出了长腿,踹了周辽一脚,“去开灯。”
周辽老实地离开床上,摸索到一旁的开关,墙上高处的白炽灯闪了两下,才稳定下来。
这个灯泡的瓦数不高,螺口和表面还蒙了层蛛网与飞虫的残骸留下的黑点,这里的气候潮润暖湿,昆虫很多见。
昨天打扫的时候遗漏了天花板的工作,后来太晚了也没来得及顾上。
辛禾雪抬头望去,发现了天花板中央有一大块的地方白色涂层剥落,露出了里面粗糙的深红砖墙和钢筋的痕迹,细微处横着几道破损裂缝,有电线凌乱不堪地垂落下来一小截。
周辽倏地拉开了窗帘。
窗外的雷声、风声和雨声全都已经停了,窗外是烟波蓝的天空,带着清晨时分一点浅灰的色调。
天亮了。
辛禾雪掀开被子,他的肌肤裸浴在晨气在中,布着深浅不一的红痕,尤其是腰部、臀部和胸口,皆是揉搓的痕迹。
视线扫过胸前,辛禾雪额角跳了跳,周辽是不是昨晚清洗后又趁他睡着偷偷啃他了?
正想着,对方已自发地为他将两身衣衫送到床边来,一套是白衬衣和长裤,另一套是……
旗袍。
辛禾雪扯过贴里衣物,动作顿了顿,拿起了一旁立领斜襟的旗袍。
衣服对他来说只是蔽体和修饰,严格来说,样式种类不是那么重要,毕竟照着上个世界的古埃及传统的缠腰布形制而言,那里的男性都穿着“短裙”。
辛禾雪对旗袍也持同样的态度。
雪白的手臂穿过袖口,扯落的裙摆从腰部一下垂到脚踝。
他轻抬下颌,对着镜中的人整理斜襟的纽扣,立领的高度正好能够隐藏喉结,辛禾雪隔着镜面与周辽对视,“今天你出门雇个工人回来把天花板重新修整一下吧。”
[终于从小黑屋放出来了]
[咪咪咪,咪咪咪,一夜不见,甚是想念]
[臭男人把我们雪咪的腰都艹软了!这个腰线我摸摸,我摸摸。]
[辛禾雪,脱你衣服的人很多,给你洗衣服的有吗?嘘寒问暖的很多,能真给你雪中送炭的人有吗?追求你的人很多,愿意真心对你好照顾你的人有吗?平时说大话的很多,但有困难帮你的人有吗?所以用心体会,到底什么人真正值得知足与珍惜,反正我不是这种人,我只想脱你衣服<黄心><黄心><黄心>]
[别脱,脱了直播间又黑屏了。<怒>]
辛禾雪腰后靠着洗手台,对周辽勾了勾手指,“过来。”
等男人老实听话地走过来,他又神秘地用手指了指腹部。
周辽一头雾水,还是循着俯身低下头。
辛禾雪幽幽问:“听到了吗?”
周辽直起身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面色如临大敌,紧张得双手冒汗,他摩挲了一下掌心,比着动作
我们有宝宝了?
你今天早上还问我听到婴儿哭。
原来,妻子早上醒来就是在暗示他了吗?
周辽这么想着,忽然想穿越回昨天晚上,把抵着辛禾雪的自己扒拉下来揍一圈。
他昨晚顶到了最里面,会不会对宝宝不好?
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周辽手语比完,赶紧抓握住辛禾雪的手,试图通过真挚的神情向妻子传达自己的焦急。
辛禾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