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禾雪:“……”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说和沙穆勒对比起来,他无论怎么看脸色都是白的?

沙穆勒明显放心不下,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片地方,反正有霍温在监督,法老甩手离去也不妨事。

他埋入沙穆勒怀中,背向太阳。

努布……当初究竟为什么要对阿纳赫特动手?

………

乘着坐辇回到布托城内时,辛禾雪提出下去走走,漫步回到王宫。

他们下脚的地方正是布托的闹市,沙石街道四通八达在这里汇聚,道路两侧都是铺子和小摊,有的直接将瓜果放在布巾摊在地面上展示,起劲地叫卖,人头攒动,喧闹声不绝于耳。

凡世的爱侣,大多会一起手牵手漫无目的地闲逛长街。

沙穆勒想到这,握住辛禾雪的那只右手,掌心热得沁汗,他的心中正充盈着一种几乎从胸腔里飞跃出来的幸福感,沙穆勒恨不得向全下埃及人炫耀,这位青年是他的安卡。

但他们还没有办俗世的婚礼,尽管对戒已经佩戴在他们手上。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沙穆勒想将此生最幸福的事,留到统一两土地之后置办。

一个小孩和他的伙伴玩闹,在街头撞上了正好行走到拐角的沙穆勒,看清自己撞到的人的服饰之后,小孩无措地嘴一瘪,慌张哭了起来。

好像撞上了洪水猛兽。

但红王在布托城里,确实是能够止小儿夜啼的人物,哪怕出了布托城,也流传着关于这位君王心性残忍的传说。

周围在走过时对红王行礼的行人,也因为眼前的情况瞬间寂静了。

沙穆勒只瞥了涕泗横流的小孩一眼,冷声道:“一边儿玩去。”

他说罢,牵着辛禾雪的手离开。

“刚刚那小孩哭,你做什么捏我的手?”沙穆勒走远了才问,“难道我在你眼中,是连小孩都会为难的人吗?”

辛禾雪语气淡淡,“王上说笑了,我只是感到腹中饿了,想催促着快些回王宫。”

沙穆勒鼻腔哼出一声冷嗤,他对这个回答不是很满意,“走吧。”

又补充,“还有,你只能叫我的名字,不要以任何其他名讳称呼我。”

更不能叫他拉荷特普。

不过这一点沙穆勒没有明说,因为他知道即使是孪生兄弟,他们的长相和性格特点明显不至于辛禾雪会出现错认。

行至王宫时,傍晚已经来临。

远方的尼罗河盛着一轮金阳,沙穆勒还是为自己辩驳道:“不论其他人怎么想,怎么说,我希望你不要将我当做残忍暴君,对我退避三舍。”

“传言里那名吉萨的诺姆长官,我曾下令将他的尸首挂在吉萨城门外,任由秃鹫啄去他的眼睛,他假惺惺为吉萨子民请求宽免税赋,是因为他将王城发给吉萨的赈灾款吞食了。事实上,他将他治下的子民当做鱼肉,罪行远比食腐的秃鹫还要恶心。”

“而那几名被我丢入圣兽池的贵族……”

沙穆勒还没有将他们罪有应得的原因说出口,唇已经被辛禾雪抵住了

以唇贴唇的方式。

一触即离。

“不必向我解释。”

辛禾雪融融的粉红色眼睛,里面包容着他的倒影,远比天际的夕阳还要美丽得多。

然而,不速之客迅速地打破了这片安宁。

“王上,孟菲斯城传来急讯!”

来者疾跑过来,跪在地上呈递莎草纸信件。

“白王的军队已在昨夜突袭孟菲斯!”

闻言,沙穆勒与辛禾雪齐齐转头看向他,眼中却是不同的光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