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泰贝莎。”沙穆勒扯了扯唇角,面色薄凉,“她是被亚述驱逐的王女,却精通巫术,从亚述一路流亡南下,在西奈半岛的悬崖底下她找到了这种植物,把仅存的种子带到阿拜多斯,现在的旧都。”

“献给了我的母亲。”

用另一个文明的一句话说,那就是再次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不过这一次,使用的范围限缩了许多。”

利用者也担心会重蹈覆辙,仅仅将忘忧香用来培育了一支小规模的护军,即便如此,也足够让他的母亲带领这支护军,在其他领主与贵族的拥护下成为下埃及的法老。

或许是常年和魔药打交道,泰贝莎只经过几次试验,就掌握了忘忧香的剂量,让那些弊端削弱为原本的一半,当然获取的力量也同等削弱了。

成果就是像现在这样,周围的邻国忌惮着,不敢来犯。

辛禾雪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他不会对故事发表任何评判,只是看着讲述者,偶尔点头,讲述者和他对上视线,就会被包容进那双粉雾般的眼睛里。

沙穆勒眼底情绪翻涌,咬字清晰:“你认为,我的母亲用我做试验,是倚重我,还是早就放弃了我?!”

从孪生兄弟全然不同的名字含义来看,恐怕是后者。

辛禾雪的肩头被沙穆勒牢牢地桎梏住了,攥着他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底隐隐泛起疯狂的赤色。

辛禾雪错开视线,发现窗外的太阳落山了,尼罗河上是静谧的蓝,最后一抹赤红也沉入水底。

沙穆勒似乎这两天一直守在他床边,不曾远离,也没有继续摄入忘忧香的闲暇。

“疼。”

辛禾雪蹙起眉心。

其实没有多疼,沙穆勒还是控制了力道,以至于握住他肩头的手一直颤抖。

辛禾雪也没有装出受痛的样子,只是他长得好,哪怕脸上没什么情绪,光是用那双眼睛看着沙穆勒,就楚楚可怜。

沙穆勒的心脏被揪了一下,他一时间颓丧地松开了辛禾雪,“我太用力了……对不起。”

几乎不会从法老口中听到的词语,脱口而出。

“知道为什么当初面临分裂,我的母亲会选择带走我,而不是拉荷特普吗?”

沙穆勒低声说。

“她坚信拉荷特普长大成人之后,会一统两土地,她的儿子,必须是一名仁爱理智的君主。”

所以这种影响心智的忘忧草,不可能让拉荷特普接触。

沙穆勒憎恶拉荷特普,也不喜欢提西斯,前者是他的优秀对照,后者让沙穆勒更加意识到他的母亲也会爱自己的孩子,只是不是他。

提西斯是他同母异父的兄弟,在下埃及土地上,他的母亲和霍温的长兄坠入爱河,生下来的孩子,不需要考虑继承王位,只需要承受父母的关爱,他从未得到的,却是提西斯生来就有的东西。

沙穆勒也恨他的母亲。

但归根结底,沙穆勒最恨的是从未获得爱的他自己。

一个没有获得过爱的人,是不会知道如何付出爱的,他来到人间,只是一具空空的躯壳。

沙穆勒从战争中习得掠夺,所以他将神使掳掠过来,绑在身边;他意识到这个人对他而言的意义,比此前他所有的宝物还要珍贵,所以他又一股脑地向辛禾雪展示他的宝物

看吧,只要你以爱回应我,所有属于我的,都会归属于你。

但这个方法似乎不奏效。

他从智识中了解神咒,所以他带辛禾雪到那座沉寂的神庙,把两个人的名字死死捆缚在一起,即使到了来生,也无法把他们分开。

那么,成功了吗?

好像也没有。

沙穆勒依旧未曾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