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禾雪又打了个喷嚏,压在披风里,他半宿没睡,困倦得说不出话。

说起来,这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

“巴斯特的祝福”是有时限的,哪怕在一分钟之前,他还是一只猫。

紧接着,就像是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仙度瑞拉在宫殿掉落了一只水晶鞋,之后变回灰姑娘,他则更加超过一些,他作为人类时的衣物全部掉落在田地里了。

沙穆勒进来的时候,灰小猫还没来得及让K给他从系统空间拿上哪怕一件衣服。

虽然有时候习惯了把自己的身体也当做可利用的一种资源,就像是了解自己在当下氛围的哪个角度看起来更完美一样,辛禾雪利用一切达成目的,导致对赤身裸体缺乏羞耻感。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那是他自己有意为之的,比如昨天试探沙穆勒的情境。

如果是没必要的裸露,他还是相当遵守人类文明开化后对展露身体的条件限制,换句话说,他的裸露是有原则的,一旦超出他的原则范围,压抑的羞耻感会十倍反馈给他。

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下,辛禾雪不喜欢做.爱的时候有任何镜子或和镜子功能类似的事物,也不允许有人过度过火地赞美他的身体。

披风下方,他无声蜷了蜷脚趾,趾甲充盈着粉色。

“困了。”

辛禾雪靠向沙穆勒的胸膛,闭上眼睛开始装睡。

………

辛禾雪轻轻咳嗽出声。

沉重的眼皮提不起一丝力气,他感到忽而浸没在温热的水里,液体奔涌过来裹住他,之后又感觉自己已经被转移到床铺上。

目前应该还是白天,因为他的眼皮反馈给他外界橙红的颜色。

有人在翻来覆去地啃舐他,精细程度不亚于大猫舔小猫,连私处也不放过。

能不能别这么变态了?

“别……”

呛了一口气,辛禾雪倏地一下咳嗽,仿佛用胶水黏连起来的沉重眼皮,就在这一下蓄力睁开了。

他像是从窒息状态脱离一般,大口地呼吸喘气。

沙穆勒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字地艰难吐词,“醒了?”

金发如同狮子的鬃毛,未经打理,眼眶中也都是血丝,底下还有几分青黑。

辛禾雪下意识看向窗外,昏黄橙红铺洒在河面上,尼罗河静默地向前流淌,向着只剩下半个圆的太阳。

现在是傍晚?

他一觉睡了这么久?

沙穆勒猜出了他的所思所想,“你已经昏睡了两天一夜,现在是第二天傍晚。”

沉郁的瞳眸紧盯着他,“为什么要到药田里去。”

他说话的声音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而是毒蛇吐信,阴鸷的疯狂翻涌着,有形地化为一根猩红色的裂状芯子,目光所至,信子舔过辛禾雪身上每一寸肌肤。

“我怎么了?”

辛禾雪对沙穆勒的问题避之不答,以反问为进。

他的态度无疑惹怒了对方,沙穆勒顿时迅疾地掐住辛禾雪的下颌,他的膝盖抵死床沿,两个人的距离拉得无限迫近,“回答我,为什么要到药田里去?你想知道什么?”

辛禾雪依旧不回答,他觉察到沙穆勒眼中压抑的疯狂,认为这不是一个好说话的时机,所以,他双目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清晰地提出自己的要求,“我想要喝水。”

他们的视线在空气中一路连闪电带火花地交战。

僵持了须臾,沙穆勒顿顿地退开距离,他步子僵硬地去为辛禾雪端来一杯水。

润泽了喉咙,也趁着这个时间,辛禾雪想好了应对,他双手托着瓷杯,“我只是想要试着关心你,我听见他们说那里的植物叫做忘忧草,你有时候看起来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