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穆勒没空搭理那条蠢蛇,侍女手中新的满满一碗药汤被他夺过,他大步流星地走向辛禾雪,直到辛禾雪不得不退至长桌边缘。

这是一个毫无退路的距离,贴近到胸腔的心跳都要挤在一起。

因为着凉,辛禾雪穿的衫裙套装不是那么清凉,百褶宽布的卡拉里西斯裹住他的上身,几乎没有额外的露肤。

但从这个视角,沙穆勒可以窥见交领里一点锁骨的凹陷阴影。

神使拥有一副清瘦的躯体。

“我想,我很乐意与自己的安卡分享病痛。”

沙穆勒唇角噙着习惯性漫不经心的笑意,语气却有些认真。

他的身形高大,肌肤呈现深蜜色反而凸显了精悍的肩背线条,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雄狮,散发着迫人窒息的威压感。

危险的,令人动弹不得的,沉重的。

一个吻,如同暴雨前的窒闷空气,沉甸甸压迫了下来。

“……唔!”

后面的话音已经被吞入口中。

沙穆勒大手牢牢扣住了辛禾雪的后脑,一丝余地也不留,将苦涩的药汤推入了柔软唇舌。

似乎是为了避免辛禾雪抵抗地推拒,他强势地攻占了口腔。

药汤苦涩的味道在唇舌里翻江倒海。

只是这样一番下来,辛禾雪已经感到舌根酸软。

等到那口药汤饮下,他终于得以推开沙穆勒,胸膛剧烈起伏地呼吸着,眼中是朦胧的雾粉色。

侍者惊呼一声,开始翻找药膏与纱布。

原因是那滴滴答答的血液,正从沙穆勒侧颈的一道伤口汩汩涌出。

伤患本人却毫不在意地笑着,“剩下的半碗药汤,安卡是愿意自己喝,还是更希望和我分享?”

还真是……

“疯子。”

辛禾雪凉凉地抬起眼,那半块药碗的碎片就抓在他手里,刚刚从沙穆勒的脖颈划开了一道口子。

那是一个充斥着血腥味与药草苦涩的吻。

【沙穆勒爱意值+5】

辛禾雪这次接过了药汤碗,将药汤缓慢地饮尽。

他喝药时,眼睫垂下来一片淡色阴影,模样看上去竟然有些乖。

沙穆勒浑然无觉地抹去脖颈的鲜血,任由侍者将伤口包扎上,他的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盯着辛禾雪,“我喜欢你对我说话,说什么都好。”

辛禾雪不怀疑他的这句话。

毕竟当他说出“受死”刺杀对方的时候,沙穆勒也能够笑起来夸他声音好听。

沙穆勒扫了一眼殿内,长桌上只有水果和酒水,“还没有用餐吗?”

从侍女那里得到否定的回应。

“是在等我?”

沙穆勒挑起锋锐的眉峰,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长桌前的椅子坐下了。

辛禾雪慢条斯理地用手帕按了按唇角,擦去沾上的药草汤液。

侍女擦了擦额际的汗,斟酌着开口:“……大人说他食欲不佳。”

“他说食欲不佳,你们就撤下饭菜了?”沙穆勒往后靠向皮革椅背,他的尾音微扬,却令人后脊发寒,“圣兽池里的鳄鱼食欲倒是很好……”

直到辛禾雪默不作声地挡在侍女身前,沙穆勒盯着那双雾粉的眼睛,才堪堪改口,“好吧,重新布菜。”

………

宫殿窗户悬挂着轻盈布幔,吹荡起晚风的形状,透过大开的百叶窗,能看到尼罗河在流经三角洲时分散开来的一道支流,傍晚的降温让金红雾气蔓延其中,河面波光粼粼。

烤鹅被涂抹了香料和蜂蜜,表皮金黄酥脆,割开之后色泽鲜亮,肉质嫩滑。

小羊排滋滋冒着油脂,烤鲈鱼淋上新鲜柠檬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