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山恒能感觉到身后的郎君靠得更近了,伸出手捻起了周山恒的毛笔。

那双手是极好看的。

在摇曳的烛火下,在清浅的月色下,肌肤冷润霜白,手指修长秀致,仿佛美玉雕就。

捻着毛笔,一边轻声念着,一边挥毫写出了下联

“花贼玉腰奴。”

周山恒只觉得这人说出、写出的每一字,都无端令人心痒。

字也是极有风骨,龙蛇之势般游走。

花贼玉腰奴……

玉腰奴……

这公子确实像是下联里写的蝴蝶一般,玉质翩翩,身上惹着一种幽香。

……更近了。

周山恒喉结滚了滚。

郎君的长发柔润地滑落下来,软软地搭在周山恒肩上。

那修长秀致的手,轻贴放在周山恒胸膛怦怦然跳动的地方。

辛禾雪眼尾微勾,仿佛当真忧心地询问:“你心乱了,为什么……子越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

*引用自《通典·食货七》卷七,大澄科举制参考唐朝

第49章 失忆(4)

K突然开声:【……哥哥?】

听他的语气,好似对辛禾雪喊周山恒“子越哥哥”有什么意见。

【怎么了?】辛禾雪笑眯眯,【考官先生,你对我的表现有什么考核意见吗?】

K:【……不。】

K:【没有。】

辛禾雪:【那就好,我还担心你会不高兴呢^^】

已经完全丧失好哥哥地位的考官K,没有资格说话。

辛禾雪笑了笑,他丢了张帕巾给周山恒,抽身离开,“子越哥哥,你怎的汗涔涔的?”

“我……我亦不知。”

周山恒喉咙干涩。

他紧紧把握住了那洁白的帕子,边角绣了一枝雪梅,好像原本是辛禾雪贴身妥帖地放着的,已经浸透了那股子细柔的冷香。

就搭在掌心里,他的手指蜷起无意识地摩挲帕子,帕子的用料细致,触感滑腻,让人一下子仿佛是碰到了青年那温润细腻的肌肤。

周山恒耳根火苗燎烧一般滚烫,才会回过神来,立即转头想问辛禾雪怎么会在这。

结果一回头,却是不见任何人影。

月色寂寞,屋内寂静凄清。

画面随之犹如石子投落湖面一样,看过去房屋内的家具全都荡漾起圈圈纹纹。

周山恒霍地坐起。

肩颈和腰背的酸痛和一动作就发出来的咔咔响,昭示着他昨晚竟是趴在桌上睡了一夜。

竹编卷帘外,天色蒙蒙亮。

………

怎么会?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周山恒来回行走在藏经楼的山墙之下,手中拿着书卷,虽未出声,但唇部一直是念念有词状。

越是走,心越是乱,越是乱,眼前的经义也越发不清晰。

“周兄?”

听闻后头传来青年温润的声音。

周山恒竟是一时间做贼心虚一般,懊恼地抬起手,用书卷遮住了自己的脸。

辛禾雪今日化形的时候变了身新的青衫,更是一幅玉面书生的模样。

他见周山恒如此窘迫,还有意绕到人跟前,明知故问,打趣道:“周兄?你今日怎的不看我?是不敢看我?”

周山恒沉沉叹了一口气。

实在是无颜面对。

怎么对着不过才相处一日的公子,做了这样……冒犯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