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银针换了三次。
之后,叶鹤霖将千夙西的身体擦干净,用干净的衣袍裹好,抱到了外室,温度较高的一间屋子里。
只靠冷气入体,自然是无法完全的去除蛊毒,需得待其在温暖环境下蛰伏大半日,再次进冰室驱赶。
千夙西体内的药性也是快过了,迷迷糊糊的醒来,意识都不是很楚,眼眸也张不开,只觉得疼得厉害,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难受,一会儿热,一会儿冷,什么东西在身体里一直游走似的。
敏安王和叶鹤霖便喂他吃了东西,重新燃上助眠安歇的香。
千夙西便再次睡了过去。
第一日,并不是最难熬的。
去除蛊毒,越往后,才越凶险。
接下来的五天时间,敏安王和叶鹤霖十分默契的配合着,也并没有出什么差错,都一同守护看顾着千夙西。
最后一日。
银针刺入了千夙西的身体之中,流出黑血的速度却是十分的缓慢艰难,所花费的时间几乎是之前的两倍。
千夙西的表情也更加难受,眉毛几乎拧在了一起,嘴唇被咬破渗血,手掌紧紧的握拳,指尖都用力的发白发青,随时疼得醒过来一般。
终于,总算是熬到了最后。
叶鹤霖用自己的衣袖,帮千夙西将脸上的汗擦净,抱着他去了外面。
敏安王也跟随了出去。
待躺到床上时,千夙西醒了过来,眼眸里是深沉闪烁的淡淡光芒。
仿佛深夜里被云遮挡的繁星。
虽是极美丽,却随时都会消失。
不似之前几日的昏沉迷离,一直处于沉睡状态,应该是因为太过疼痛,千夙西竟自行醒了过来。
眼也不眨的望着叶鹤霖。
身体仍然很疼。
待今夜用过最后一次药,熬过最后一晚之后,或许才可以重获新生。
敏安王之前取了东西,站在离床榻稍微远一些的地方,看着千夙西。
千夙西赤身裸体的裹着一件衣物,虚弱的躺在床上,眼神却分明澈可见,沾染蕴含着强烈的思念和小小的喜悦,与叶鹤霖对望着。
“你看,我答应过的,是不是还在这里守着你呢。”
叶鹤霖笑了笑,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千夙西的鼻尖。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的。”
千夙西的胳膊从被子中伸了出来,握住了叶鹤霖的手。
疼痛在体内翻滚肆虐。
要被撕裂
要被扯成碎末。
千夙西皱了皱眉,表情也有些微的变化,无法压抑克制的痛苦。
“还是很疼吗?”
叶鹤霖去摸千夙西的手腕。
千夙西下意识的想摇头否认,想坚强懂事一些,想不让叶鹤霖担心,却最终还是点了点下巴。
真的很疼。
怎么会这样呢,在叶鹤霖面前,他仿佛从来都是个小孩子似的。
叶鹤霖的眉也皱着,神情纠结凝重,想着如何才能减轻千夙西的疼痛,让他可以安稳的睡个好觉。
“你给我讲个故事吧,就像小时候那样,或许就不觉得疼了。”
千夙西的额头淌落几滴细汗,双眸却是浸着爱意和期待。
“好,我讲给你听,一直到你睡着为止。”
此时此刻,千夙西的所有要求,所有希望和期盼,哪怕是要天上的星星,叶鹤霖都会应允。
叶鹤霖拿起床边的最后一碗药,一勺一勺的喂给千夙西。
“讲了故事之后,只要再睡上一觉,我就会好起来的,对不对?”
千夙西乖乖的咽下最后一口极为苦涩难闻的药,眼眸里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