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特别能忍了。”

平时亲热时用力大了些都要哭一场,手指被玫瑰花刺到都要哭一场的人,是怎么得到别人口中特别能忍的评价的?

他甚至疼到咬坏了一把椅子。

宫丞心脏麻痹一块,听见自己问:“在疤痕上刺青,会不会对皮肤有影响?”

俞川说:“大多数人都还好,郁南应该也没有影响。宫先生可以放心,我这几年钻研疤痕覆盖,也有不少获奖作品,技术还是过关的。啊,对了,给郁南这次纹身的作品也获奖了。”

“你把他的照片拿去参赛?”宫丞蹙起眉头,十分不悦。

俞川道:“不露脸,经过他同意的。”

方有晴告诉宫丞:“宫先生,当时郁南没什么钱,图又是自己设计的,他同意参赛后学长给他免费做的。”

俞川翻出一本证书递给宫丞:“你看看吧,得了金奖。”

宫丞接过来,翻开证书。

瞬间,他便如同被利刃击中心脏,抿紧了唇,痛觉从心中开始丝丝蔓延,流到四肢百骸,名为心疼的感觉几乎将他灭顶了。

他第一次看到郁南的疤痕。

左侧后腰、小腹,左臀与大腿根,那些烫伤疤痕呈粉白色,皮肤些许轻微扭曲,面积比他想象中大了许多。难以去幻想当时究竟是经历了怎么样一次严重事故才造成这样的伤害。

宫丞一直以为那片玫瑰不过是夸张的手法,仅仅为了美感才纹了半身,现在才明白,它们没有一朵是多余的,它们出现在身体上,精心去修饰掩盖每一片伤。

他熟悉那每一朵玫瑰,每一片花瓣,却从未开口问过。

因为他那时从未放在眼里,也未放在心上。

郁南从来都是活泼的、积极的,仿佛从未经过伤痛的温室花朵,不谙世事。

面对他时,又总是毫无保留,恨不得将最美好的东西尽数交付。

郁南不掩饰爱意,也不掩饰痛楚,却从来不会主动提起什么来博取任何人的同情。

宫丞知道,明明当时他开开口、动动嘴皮子就可以问,问问郁南疼不疼,问问郁南事情是如何发生,如何经历的那一切,郁南一定会事无巨细地告诉他,为什么他没有问。

他只知道烫伤是在郁南的小时候,年代久远,甚至不清楚是那一年,可是现在看到这些,他痛到恨不能代替当年小小的郁南去痛。

“25%的烫伤面积。我以前没有做过,不代表我做不好,宫先生没什么好担心的。”俞川拿回证书说,“郁南的图也设计得很好,我还劝过他不要轻易纹有代表性的东西,他非要坚持。”

宫丞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将眼神投了过去。

俞川说:“因为爱就去纹别人喜欢的东西,这玩意……不太好说,他说没想过要用这个给喜欢的人造成心理负担,也没想过回报,我就依了他。怪我当时也不知道是宫先生,不然我还会劝劝。”

宫丞道:“是吗。”

方有晴有些尴尬,她不明白为什么俞川这样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