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她觉得很熟悉。
是……他么?
“铃儿?!”
直到被那双手臂揽在怀里,薛十七才敢确定,又不敢确定的知道,这是江澄。
是江澄。
她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心脏在跳动。
原来她还活着,她……
薛十七一手紧紧把那银铃握住,另一只手慢腾腾地移动,然后死死地抓住他衣服上不知道是什么的某条带子。
喑哑的喉咙发出了令他堪堪能闻的细微音节。
“……澄……”
☆、五十九
这里是温家存放他们世家子弟佩剑的那座监察寮,已经被他们世家联合攻下。
射日之征,一触即发。
江澄路过时,腰间的银铃响了一声。
然后又是一声。
他毫不犹豫的召出紫电,破开了这座密室石门。
看到了那个人。
江澄听到了那声呼唤。
怀中的女子全身冰冷,气息微不可闻,江澄心里还来不及惊诧和喜悦,就被铺天盖地的惶急所占满。
他真的已经无法再承受任何一个人的失去了。
灵力不绝的输送到她体内,江澄将她横抱起,疾速往外掠去。
曾历绝望的少年,历尽风霜,终会成长。
薛十七做了很多梦,但她想不起来梦见了些什么。
她觉得自己该醒来了。
费力的睁开眼,光线进入眼帘,又感不适的眯上了眼。
待得适应之后,她却又无力睁眼,似乎又这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六十
江澄得知医师叮嘱这两日薛十七就会醒来,处理完一些必要事务就过来了。
薛十七那日抓着他的腰封带子抓得很紧,江澄一边给她输灵气,一边也不知她听不听得见叫她放开,最后磨的没了脾气好声好气的一边握着她的手一边在她耳边带着点儿哄人的语气说放开。
薛十七好像终于听见了什么,皱着眉轻轻松开了手。
果然还是怕了她不喜。
而她手里的银铃,即使是妇人替她擦拭身体换衣的时候,也未曾松过。
或者说,是他学会了珍惜,也懂得了自己的心意。
他又握住她的手,灵力的输入她体内,温养她的身体。
薛十七手型不错,十指纤长,只是或许是因为常年练习使刀片,两指间带着一层薄茧。
那只柔荑忽的回握住了他的手掌。
江澄一愣,偏头望向她,薛十七果真微微的睁眼,醒了过来。
薛十七看清周围并反应过来时,她已半靠在江澄怀里了。
微张了张嘴,一杯水已经凑到了唇边,她侧目望他,千言万语忽然说不出来。
抬手去接茶杯,手臂却又绵软无力,而且江澄似乎也没有要把茶杯给她的架势。
还不是很清楚状况的薛十七只好乖巧的张口吞水,温水顺着咽喉下滑,清润了唇瓣和喉咙。
薛十七不免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处在一个濒死的梦境里,目不转睛的盯着江澄的侧颜看。
江澄随手将茶杯放在床头木柜上,回头察觉她毫不避讳的目光,忽的有些臊,不敢看她。
两人都未说话。
薛十七恢复了些许力气,迟疑而缓慢的抬手。
这个人,真的是江澄吗?
食指指腹又一次点在了江澄眉心。
没有任何疑惑,这就是江澄。
来救她的,就是江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