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蓉点头,放她离去。

脑子里却突然闪出一个念头来:原来这千层糕竟是这么难的么?那黄记糕点铺真是因为这个生意不好?

晚上她躺在床上想了又想,将身上所剩无几的银子看了半天,到第二天问青梅:“你说我要不要去黄记糕点铺问问,他们要不要千层糕的配方,要的话我给他们,让他们给点钱我?”

青梅犹豫道:“和那些商贾谈生意,能行么?”

冯妈妈却完全没这样的犹豫,回道:“这有什么不行的,人家还和放利子钱的谈生意呢,夫人有空今天就做几个千层糕,我去那糕点铺问他们愿不愿意出钱买。”

聂蓉现在满脑子都是钱,听冯妈妈这样积极,她也就有了劲头,立刻就准备东西开始做。

千层糕之所以在天香楼卖得好,是因为卖得比别的糕点便宜,一般人家也能买得起。但只有天香楼能做,是因为它用料简单,但工序却是复杂,也颇有些技巧,一般人做不来。

她现在每天给老夫人送糕点,有些冰镇的,消暑的,虽然味道也好,但老人家吃多了伤身,这千层糕却不同,主料就是白面,还是热的,倒可以当一顿饭来吃。

聂蓉忙了一上午才开始上锅蒸,正等着熟,外来传来声音,竟是小陶到了院中。

小陶陪严辞去了冀州,算下来才到那边没几天,竟然就回来了,聂蓉看着他,不无意外,连忙问他怎么回事。

沿路奔波,小陶人黑瘦了一些,回她话道:“到京中有事要办就随朝中官差一起回来的,稍歇一歇就回去,夫人有什么要给侯爷捎带的么?”

聂蓉想了想,问他:“侯爷有漏带什么东西么?”

小陶摇头:“那倒没有。”

“那我也没什么东西能让你捎的,不过我这里有些刚做的糕点,等一下就熟,你带着路上吃吧,再去厨房拿些干粮。”聂蓉关切道。

小陶连忙道谢,然后问:“要是没什么东西要带的话,夫人要写封书信之类的吗?小的送去给侯爷。”

一说书信,聂蓉就想起严辞说她字丑。

于是她闷声道:“没什么好说的,让他保重身体吧。你去问问老夫人,她老人家说不定想叮嘱些话。”

小陶应下,心想您要不把“保重身体”这话写成信?

毕竟他走时侯爷原话说:“顺便去府里看看夫人,若有衣物信件之类,就好好捎来。”

听这意思,侯爷显然是想从夫人这里拿点东西,并不想听老夫人絮叨。但夫人说没什么好说的,他总不能逼着她写信吧?

小陶走后不久,冯妈妈从外面回来了,先问聂蓉:“那小陶走了吧?”

聂蓉告诉她走了,冯妈妈便说:“找过那个铺子的当家人了,他尝了,认这味道,但他说手上没现银,能不能先赊着,等赚到钱了再一并拿钱过来。”

就算聂蓉没做过生意,也知道旁人说的“银货两讫”,这钱和货是一起交的,哪有先欠着的道理?她一个后宅的妇人,难道还要去找他打官司?

心里想着,她连忙问:“那妈妈是怎么说的?”

冯妈妈回答:“我当然不能同意,后来好说歹说,让他付了五十两银子,剩下的五十两立了借据,找外面支摊的先生看过,夫人看写的是不是这?”

聂蓉看了眼,字据倒是对的,虽然只有五十两现银,但到底是有了五十两,而且是她凭空得来的,顿时觉得欢喜得不得了。

半个月后,陆姨妈四十岁生辰,老夫人要给陆姨妈好好办一场,就请了魏国公府的夫人和几位姑娘,以及那位和陆绯嫣议婚的宋三公子。

这一下请了这么多人,又是半个亲家,万事不能马虎,所以前一天老夫人就忙上了,到酒宴当天,更是早早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