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之前沈知仪写给她的信,里面的确有一些稍显亲昵的话,她刚才放在书案上,竟然忘了!

她立刻就起身要夺回来,他将手一抬,她便够了个空,反倒撞到了他怀中。

聂蓉心中忐忑又惧怕,连忙站好,再抬头看那封信,却见他完全没有还她的打算,只是低头沉静地看着她,眼眸中带着审视和威慑。

她知道,他如果要看,她是没那个力气来阻止的,于是垂下头,破罐子破摔一样地坐回了椅子上,大有一副听之任之的样子。

严辞却只是将信拿在手中,又看向旁边放着那只箱子。

箱子里还有一封信,除信之外,还有几样精致首饰,一只绣着松柏、又题了两句诗的男子手帕,还有一身绣工精细、光彩夺目的大红嫁衣。

他伸手,指尖在那嫁衣上轻轻摩挲而过,紧抿唇一句话也没说,随后将手上那封信放进箱中,将箱子盖上。

“你心中若有怀疑,我回去查便是。”他说,还是接着刚才的话,竟绝口不提这些物件的事。

她只好回他:“多谢侯爷。”也不再敢说起沈知仪。

“那就收拾东西走吧。”严辞说着,离开房间。

她从椅子上起身,在身边几人帮忙下很快就收拾了衣物出门来,随他一起回去。

天色已有些朦胧,马车到侯府时早已一片漆黑,狂风阵阵,乌云蔽日,等他们回房收拾好,外面就已传来淅淅沥沥的雨声。

严辞拿了本书在床头看,她在他身旁,想了又想,终究是主动提起道:“侯爷是不是知道沈公子到我家中的事?”

严辞放下书,面若寒霜道:“知道,如何?”

聂蓉解释:“我们什么也没做,我也不知他会去,他过去是听说我被休了,同我解释他不曾在宋明钰面前提起过我。”

严辞没看她,只沉默着不说话。

她想,不管他信不信,反正她该解释的也解释了,见他不回话,也不再强求,躺进被子里背朝他侧身而卧。

严辞这时问:“你对嫣儿有疑心,觉得是她向宋明钰那样说的,而且是故意的?”

聂蓉早就对陆绯嫣不满,可她知道那是人家亲表妹,还对他深情款款,她不想弄出一副背后猜忌人的小人模样,便尽力平心静气道:“她向来娴雅从容,为人体贴,我自然不愿将她往那上面想,可她的确与宋明钰相熟,又对侯爷有意,女子因情生恨,也有可能。”

“谁同你说她对我有意?”严辞问。

聂蓉再忍不住,回头道:“老夫人原本中意的儿媳妇是她,这谁都知道,后来她没做你夫人,却还是待在府中,常给你送东西,又总打扮得明艳动人出现在你面前,我不比她聪慧,但也没愚笨到连这也看不出来!”

更何况她还亲耳听见陆绯嫣在他面前哭诉,这要是她,就算对表哥有意,可表哥没娶自己,她肯定一早就无地自容找机会离开姨母家了,哪里还会待在表哥身边,还时不时送东西,在表哥表嫂面前晃悠!

严辞明知故问,分明就是存了心要维护她,既然他们表兄妹如此情真意切,为什么不成亲做夫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