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一直很好奇苏梨离开基地后的经历,有一搭没一搭地追着她询问些稀奇古怪的细节,每当好奇心被满足,她就会开心地嘿嘿直乐,苏梨也得空能多吃几口饭。

就这样断断续续,气氛还算祥和地聊了好一会儿。

直到门被打开,一道身影无声地迈入室内,脚步声轻的几不可闻,反而空气里漫开了些微寒意。

“老、老板。”春晓没想到会见到贺川亲自过来,吓得一哆嗦,“秋月人呢……”

难不成这么快就暴露了?!

贺川投来的眼神告诉了她答案:“闲得慌就去地下室帮她打理养料。”

“呃……咳咳,我想起还有事没忙完。”春晓连忙转移话题,朝苏梨挥手道别,“夏梨,明天再来看你,我先走了。”

“……好。”

春晓离开后,屋子里就只剩下了贺川和苏梨,自他出现后,她就紧张地直抓着筷子不放,在那干巴巴地吞咽口水。

“怎么,看到我就吃不下饭了?”

贺川颇有些明知故问的挫败感,与其说在挖苦她,不如说是嘲讽自己。

见她沉默不答,他心里愈加烦躁:“吃不下就别吃了,过来。”

苏梨迟疑着放下筷子,拖着脚步慢慢走过去,随后就被他一把拽住拉到跟前打量。

架在鼻梁上的无框眼镜往下滑落一寸,露出他低垂的鸦黑色羽睫,眸光掠过她小腿:“不疼了?”

苏梨下意识点了点头,慢吞吞地解释道:“嗯……刚刚秋月用异能治好了。”

贺川微不可见地缓和了些许眉间情绪,手上力度减轻许多,改为牵住她手腕,领着她走向昨日进行体检的房间。

衣服凌乱堆叠于金属平台上,仍维持着当时乱糟糟的原样,贺川面上没有流露出任何波动,只淡淡地留下一句等着,就松开她的手离开了,远远的,客厅方向传来沉闷开门声。

苏梨看着那堆散乱的衣服,想着左右无事,摊在那里也显得怪邋遢的,便走上去收拾将其整理叠好,刚叠好几件,贺川就带着几名同样身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回来了,手里还多了床羊毛绒的毯子。

贺川上前铺好毛毯,将衣服悉数塞进一旁的回收箱里,另外几名穿着白大褂的身影在平台边来回穿梭,很快就搭好了一套极为眼熟的医疗器械输液器。

待其他人完成任务提着工具箱离去,贺川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身体太寒了,必须打针。”

没等苏梨说话,他又自顾自地补充了一句:“撒娇也没用。”

苏梨苦着脸,很是不情愿地坐在金属平台边沿,手指来回抚摸自己光滑白皙的手背,肉眼可见的紧张。

贺川挂好吊瓶,看她绷紧小脸,浑身抗拒的模样,唇边勾起一丝笑,屈指推下眼镜,随手收进外套口袋内:“谁让你不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再怕也只能忍受着。”

苏梨完全没有跟他辩驳的心思,神经过于紧绷,抹碘伏凉得她抖了一下,贝齿轻咬着下唇,眼睫频颤。

贺川轻啧了一声,掌心覆握,凑近至她身前,短促的字音融化在唇齿间传递的热意里:“怕疼就咬我。”

针头分毫不差地径直推进静脉血管里,尖锐的疼痛瞬间在脑子里炸开,她已无暇顾及任何事,一口咬住了送上来的软肉,指尖想要蜷起但被他牢牢握着动弹不得。

淡淡的血丝在口腔里蔓延,他却毫不在意地稳住了手上的动作,干脆利落地贴上医用胶布固定好针头,随后五指一拢覆住她手背,以防她乱动导致跑针。

他吞下口腔里的腥气,心尖却泛起丝丝缕缕的甜意。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诱/哄也好,无意识之举也罢,至少明面上看起来是她主动在咬自己嘴巴,不是梦里虚幻的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