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变成求人了……

苏梨无言沉默的这短短几秒,贺川手握注射器朝她步步紧逼,推动的针头渗出几分刺鼻的腥气。

苏梨眼神发直,思绪都凝固了,是……血吗?

眼见针头离自己越来越近,她害怕的下意识往后躲,却不小心撞到了手术台边上的支架,小腿一折,整个人跌坐在地,嗓子里溢出细细的抽气声。

贺川动作一顿,暂时搁置了手上的注射器,低头去看她,眸光落在她染上湿意的眼睫上,难得升起了几分耐心:“撞到哪了?”

她咬着唇,缓缓抬起脑袋,杏眼湿漉漉地望着他,眼睑下方蓄积着一团微茫潮湿的水汽:“……崴到脚了。”

他目不转睛盯着她,好似被蛊惑心神般慢慢俯身凑近,喉头滚动,无意识空咽了好几下。

“冒失鬼。”

他不留情面地冷声嘲讽了一句,纤长指节却兀自掠过长发拂到耳后,屈起的指骨轻轻蹭去她眼角渗出的泪珠。

他的手很凉,贴得很近时身上的冷香无孔不入地钻入周遭的空气里,入侵神经感官。

苏梨感到几分不自在,侧过脸想躲,但这次被他掐住了下巴,指腹流连在她脸侧擦拭残留的泪痕,微凉的触感激起一阵别样的痒意。

“别……”

苏梨刚起了个话音就被贺川截断:“别忘了,你还得求我。”

她瞬时瞪圆了眼睛,水光潋滟的眼珠子又黑又亮。

贺川似笑非笑地挑了下眉梢,明知故问:“不怕打针了?”

苏梨神情顿时低落了,沉默良久才吞吞吐吐地开了口:“……贺、贺川。”

“嗯。”他淡淡应着,微凉的掌心覆上她隐隐泛红的脚踝,面无异色地聆听着她接下来的话语。

“求……”仅挤出一个字音,她就蓦然红了脸。

曾几何时,她就是这样在床笫之间哭着求他的……

那些令人面红耳赤的回忆突然在此刻席卷而来,打得人措手不及,避无可避。

贺川凝视着少女骤然浮现出两抹薄红的面颊,克制地抿了下舌尖,试图以此缓解干涩的喉咙,眸底的神色是他毫无所察的柔软。

那些回忆好像不止困住了他一个人。

心头一阵异动,荒芜之地里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破土而出,在这个并无特别的时间里,他却像是经历了一场毫无抵抗之力的暴雨,久久不能回神。

湿热的潮水浸泡着摇曳的心脏,让那深埋心底的执拗顺着湍流的浪潮急速涌出喉腔

他毫无铺垫地突然开口:“你现在道歉,我可以考虑原谅你。”

苏梨呆住了:“什么道歉?”

她没有反应过来,愣愣地抬起眼。

而这下意识的反问落在贺川耳中又是另一种意思。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周遭温度直降,覆在脚踝上的手掌猛然收紧,力度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骨头。

苏梨吃痛地闷哼:“痛……”

他沉着脸,喉腔溢出一声冷笑,呵,鬼迷心窍。

他没有任何安慰,撇开眼没再看她,径直起身拿起搁置在一旁的注射器。

苏梨皱着眉头想要看一眼脚踝的伤势,刚低下头就听见一道不知从哪传出的女声老板老板,安德森博士来了。

很熟悉的声音。

苏梨惊异地抬头往声源处望去,恰好对上了贺川近在咫尺的眸光,她这才发现他手中的注射器已经高高扬起,似乎下一秒就要不管不顾地扎在她身上。

幽幽烛光照在他脸上,那只银白色的异瞳却黑沉沉的透不出任何光亮,满目阴鸷,他此时的模样比恶鬼还要可怖。

“贺、贺川……”脚踝处的疼痛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