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戚的面上的神情肉眼可见地冷了下去,但好在他位于苏梨身前,她并没有机会看见他的脸,只是在喃喃自语过后看到锈迹斑斑的铁门被时戚毫不费劲地轻松拽开。
不知是他力气太大还是房间废弃太久导致铁门老化的缘故,整个地面连同铁门都剧烈震动了一下。
苏梨下意识地抓住了时戚的手臂,还未等她平息好受惊的心绪,就看见一颗血淋淋的脑袋像足球般慢悠悠地滚了过来,并在地面留下一串红黑色的血迹。
虽然面容残缺,但眉上的疤痕和五官大致模样能依稀辨认出这是赵鸿卓的脸。
苏梨根本就不敢细看,脑袋滚入视线的第一秒,她就条件反射地惊叫一声,随即害怕地将脸埋进了时戚怀里。
“时戚,时戚……”她哆哆嗦嗦地叫着他的名字,几次想要询问情况,但都没法完整说出一句话。
时戚安静地站在原地,看她肩膀发颤的样子,金瞳缩了缩,低声问道:“你很害怕吗?”
这句话颇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不过苏梨正处于高度紧张状态,并没有精力转动思绪去深思,闻言连连点头,紧紧抱住了他。
他抬手环住她的腰,一边面不改色地将赵鸿卓的脑袋踢开,一边轻声安抚道:“放心,我会保护你的。”
虽然这颗人头是他闲来无事踢来踢去打发时间的,不过现在看来……它似乎还能有别的作用。
顿了顿,他又接着温声细语地缓缓道来:“看来这里真的很危险,我们一定不能走散了。”
说完,他自然而然地伸出手去牵她的手就像在那个幻境里相处一样,熟练的宛如发生过千百次。
她很快就回握住他的手,与他掌心相贴,紧抓着不放。
时戚原先那点不愉快瞬间消散的一干二净,他有点忍不住笑意,但怕她有所察觉,硬生生压下了唇边的弧度。
时戚将苏梨护在怀里,牵着她缓步走了出去,穿过昏暗脏乱的过道,是一条向上延伸的楼梯。
原来他们所处的地方是地下室。
地下室里虽然脏乱破旧,道路上堆满了垃圾,但除了那个误入的人头和莫名其妙的花丛之外,并未有什么恐怖的地方,但上到一楼,情况就大不一样了。
人骨残骸,破烂的器官,浓厚的腥臭味,大面积喷洒在墙壁、地面上的血液……
苏梨白着一张脸,感到生理性的反胃。
身在末日,她却完全适应不了这种血腥腐臭的场景……
她正打算自欺欺人地捂住口鼻,就看到时戚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眼熟的棒棒糖。
苏梨这次接受投喂的时间很快:“谢谢。”
不管怎么说,起码她能稍微转移一点自己的注意力。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甜吗?”
苏梨微怔,这句似曾相识的台词让她咬着糖后知后觉地笑了起来:“是甜的,时戚。”
“我尝一下。”
“你是要……”苏梨下意识地捏住了白色塑料棍,不知道他说的尝一下指的是不是她口中的棒棒糖,正迟疑着,就见他倾身凑了过来,精致的面庞离她越来越近。
苏梨呆愣在原地,睁着眼睛傻傻地看着时戚那张不断在她眼前放大的脸。
他的呼吸落在她脸上的那一瞬间,只听砰的一声,前方的大门被外力撞开,本就满是裂纹的玻璃门直接碎成了一地玻璃渣。
“我去,你能不能轻一点,门都被你弄碎了……”
“逃命呢姐,你还有心思管门,待会我们都要碎了。”
苏梨被突发状况惊醒,吓得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无意间拉远了和时戚的距离,在那即将要进行下去的事件始端画上了一个突兀的句号。
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