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伯纳乌吹来的夜风，也在此刻吹乱了少年额间的黑丝。

何塞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心中已是智珠在握，继续“审问”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你就有点黑眼圈，我还问你是不是没睡好。”

哼哼，看吧，他有证据！

可在举证之后，何塞还是忍不住吐槽道：“上帝显然过于偏爱你了，你明明天天顶着黑眼圈训练、比赛，状态还能稳得不像话，这合理吗？”

安柯沉默了一瞬，为他的跑题……

可这样“很何塞”的行为，还是让他低声笑道：“可是上帝就是偏爱我。”

只是他心中的上帝，是系统。

是那个赐予了他新生、家人、朋友，现在也将爱情带给他的真正神祇。

“别自恋。”何塞翻了个白眼，抬手轻轻推了他一下，力道并不重，但他已经等不及了，“快说你知道应该说什么，如果不是我想听的，你就等着吧！到你生日为止，我都不会让你好过！”

说完这句话后，何塞就移开了目光。

是是是，他知道他沉不住气，他总是着急，可谁让他喜欢的对象，是这个总是喜欢欺负他的混蛋呢？

此刻错开的目光，让他错过了安柯看向他的目光。

看着他在昏浅路灯下，变得更加轻盈透明的睫毛，安柯知道，他应该更坦诚一些，说些西班牙崽子都爱听的话。

可哪怕是在这种时刻，他也不着急开口。

因为在这段失眠的时光中，他不但用目光追随着何塞，也在静静地观察着、思考着，确认着。

因为他要确认

他喜欢何塞，而何塞也是喜欢他的。

不是友情，不是从小相处的亲情，更不是因为足球产生的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听起来，他像是极不自信，这甚至不像是他会做的事，但他必须要反复确认这点

何塞是真正的少年。

而他是重生的长者。

他也在再次成长中，不断告诫自己，你不是与生俱来的天才！

他所有的自信，都来自这一世的父母，来自重生的先知先觉。

但在面对何塞·玛利亚·古铁雷斯时，这些优势统统不复存在

其实早有球迷亲昵地称呼他为“古蒂”了。

真正的天才是谁呢？

显然是劳尔与他。

他们正在按照命运的轨迹成长，用他们的才华在皇马立足。

他的技术，他的意识，他的传球，他的大胆和创造力，让所有人都愿意相信，他会成为未来皇马的中场核心之一。

更重要的是，“古蒂”的偶像……是雷东多。

安柯和那只阿根廷仙鹤的关系极佳，他从未想过在某一天，他会嫉妒自己的室友，甚至在乎一段什么也没有发生，室友从未主动推进，甚至为之深深苦恼的……莫须有的“感情”。

可他就是会在乎。

因为他的记忆告诉他，古蒂崇拜雷东多，崇拜得近乎痴迷，人尽皆知。

甚至有球迷调侃古蒂，说他不仅仅是马德里主义者，还是雷东多主义者！

哪怕安柯很清楚，这些在这个时代，并没有发生，可他还是要用时间，用目光反复确认

何塞喜欢的人，是我。

幸运的是，他轻而易举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因为当何塞·玛利亚·古铁雷斯喜欢上一个人，他是从不懂得掩藏的。

这甚至让他憎恨自己的愚钝，为什么他察觉地这么晚呢？

想到这里，安柯伸出双手，在何塞的震惊中，捧起了他瘦削的脸颊，让他那双震惊的蓝眸，只能与他对视。

“是的。”安柯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