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空无意识摸了摸脸，摸到一手的湿意，表情茫然地看着秦慢。

秦慢鼻头一酸，他也想哭了。

受伤之后，陈空一直表现得很淡定，好像只要宋时不怪她就好，别的都无所谓啦，本来她来TUG打职业就是为了宋时啊，受伤也是没办法的事嘛。

她一直这么安慰自己，安慰得自己都要信了。

然而，此刻，她坐在台下看着队友在赛场上拼搏，心底却蔓延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她不明白，却很想哭。

直到tree与HIP中单互换，现场爆发呼喊，眼泪掉落的那一瞬间，她明白了。

原来，她不甘心，她想上场，她想场上现在坐的那个人是自己。

短短的职业生涯走来，她有首发、有胜利，也有了宋时。

这一路走得太顺风顺水让她自己都忽视了，她有多想上场比赛，有多不甘心坐在台下等待。

Tree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的心情吗？还有，shake也是这样的心情吗？

陈空蜷缩起手指，疼痛让她清醒，也让她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有多无能。

在面向全世界的直播镜头下，TUG的新秀上单沉默着泪流满面，明明比赛正在进行，芋头和阿白的嘴却停了，一时无言。

阿白眼圈一红，背过身擦了擦眼角，才继续跟芋头互动。

“抱歉，其实我是empty的粉丝来着，看她哭我一时没忍住。”

芋头：……我早看出来了。

不仅是他，现场来那些举着乱七八糟牌子的成分相当复杂的粉丝团体也没忍住。

“empty别哭！”

“女鹅我们一直支持你啊！”

不知是谁起了头，随即体育馆内陆陆续续响起了陈空的名字，一声又一声都带着哭腔。

秦慢也哭：“你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喂大的妹妹啊，你哭得哥哥心都要碎了。”

陈空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泪：“你才吃屎呢。”

“好，我吃屎我吃屎行了吧，你别哭了。”

陈空平时挺没心没肺的，然而这个情绪一上来一时半会儿还真哄不好，秦慢边哭边哄哄了半天，最后兄妹俩一起掉眼泪的样子被世界人民看了个光。

“empty，我永远是你的狗！”

这句宛如独立宣言一般高亢嘹亮的口号在整个体育馆炸开，全场静寂1秒，而后各色相似不相同的口号接二连三。

“empty，我永远是你老婆！”

“empty，你永远是我女鹅！”

“empty，我永远是你爹！”

“empty，你永远是我爹！”

“我永远都是你的牛至！”居然还是个女孩子的声音。

“身为empty的嘴我绝不认输！”

陈空边哭变骂：“这群逆子，丢人丢到全世界了。”

宋时是在解说阿白抹眼泪的时候才知道，自家小姑娘居然哭了，他见过她很多模样，狡黠的、心虚的、得意的、骂人的、搞事的，却独独没见过她哭。

太阳一样的小姑娘光芒四射，活力无穷，却也因为痛恨自己的无能而哭泣，在场的所有人里，恐怕没有比宋时更能感同身受的了。

多少个没有阳光的黑夜里，他捂着疼痛麻木的手腕，不知道明天能不能上场，绝望、痛苦与无助同时席卷而来，到最后眼泪都流不出，在名为麻木的深渊中越坠越深。

第79章 大舅哥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宋时走到陈空身前蹲下来，拇指抚过小姑娘的下眼睑，哭得有些肿了，轻轻一按泪水就往外涌。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