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大人的话弟子必定牢记于心,不敢忘却。”
谁知国师突然说道:“你当真是赵郅灵吗?”
景澜心中一震,抬头与他对视。国师眼中光芒流转,凝视她片刻,景澜在他的目光中竟生出置身茫茫火海的错觉。国师的目光仿佛洞晓一切,透过这副躯壳,看到了她原本的样子。
她稳住心神,道:“大人为何这么问?弟子不大明白。”
国师很快收回视线,笑道:“随口一说,莫要放在心上。人总是会变的,不是吗?”
说完他又朝神像看了一眼,也不等景澜回答,便向着庭院深处走去。
待他离去后,景澜才略微放松了些许。她走到台阶下,经夜风一吹,才发现后背纱衣已然被冷汗浸湿。
她忽然想起国师方才所说的话,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陈帝既然不是为了长生术来的,那洛元秋的打算岂不是要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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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元秋确实很迷茫。
她张大嘴仰头看着月亮,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陈帝也频频抬头看天,疑惑道:“你到底在看什么?”
洛元秋不可思议道:“刚刚月光都掉下来了,碎成了许多片,你没看见?”
陈帝道:“月光怎么会掉下来,这简直是无稽之谈!孤不过是问了几件与承天宗有关的事罢了,你不想说也用不着找这种借口。”
洛元秋有气无力道:“我骗你做什么,真掉下来了,和下雨一样。”
她能感受到,陈帝看自己的眼光已经彻底变了,大约和寻常人看路边的疯子是一个样子。
洛元秋本以为陈帝是为了长生不死的秘法而来,谁知问了几句之后,他却像突然对如何长生失去了兴趣,开始问起了承天宗的事。
自师父曲善离世之后,应常怀便叛出了宗门。洛元秋不过是个外来客,如何会知道承天宗内部的情况,只得问一句答一句,勉强应付过去。
但陈帝显然很不满意,道:“你都已经不是承天宗弟子了,何必又遮遮掩掩?”
洛元秋按着额头道:“我是真不知道。”
陈帝一脸怀疑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孤可不喜欢有人在孤面前说谎。”
洛元秋想了想,指着自己的头一脸诚恳道:“先前我被承天宗的人追杀,不慎坠崖摔坏了脑子,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到现在也没回想起几件事。陛下与其问我,还不如抓个承天宗的门人回来拷问更快。”
陈帝闻言微微吃惊,继而又笑道:“嗯,看你的样子,的确像脑子不太好的人。”又说,“既然你已经离开启国,不如入陈国,成为孤的子民,为孤王效力如何?入国不入教,如今正是用人之际,有孤为你说情,国师也不会勉强。”
洛元秋心想再过个十几年天下都是陈国的领土,你又何必这么着急,当即道:“这倒是可行,不过得等我将族人送回故土,返回以后再说。”
陈帝似乎没想到她会答应的这么快,顿了顿道:“何不劝说你的族人一起留下?”
“他们不会留在这里的。”洛元秋道,“狐死首丘,叶落归根,人总要回故乡看一看的。”
陈帝道:“那地方不是都已经被海水给淹没了吗,这要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