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激动之处,他连比带划唾沫飞溅,道:“他们用这么粗的木头做成栅栏,约有两人那么高,将山头都围了起来!我当时好奇,还以为里头有什么宝贝,凑过去一看,那栅栏缝隙间竟然都是人!那腥臭腐败的气息真是叫人作呕,我行医多年,怎会看不出来,里头关着的人绝非活人!思及此地种种奇怪之事,心下胆寒,当即原路返回。到了山下,看见火把光亮,便知出逃一事败露,若是被抓到了,说不定就命丧此地了,便又回到山上,服下了一贴师父所赠的龟息丸,在那山头隐蔽之处贴着栅栏,就挨着那些死人躲了一夜。第二天天色微亮我便离开山,沿着大道走了三天两夜,到了豫江城便寻到衙门口,自称行医有误,路上治死了一个游商,这才被打入大牢听候发落。”
“他们找不到游商,又无人来递状诉冤,只好就这么把我关在牢里。”巫医说道,“这大牢里人人都盼着出去,我却想一辈子呆在此处,最好永远都别出去。一离开这里,那村子,那些死人,都能不知不觉要了我的命!”
景澜耳力灵敏,听见脚步声由远及近,便道:“谁也要不了你的命。”
随手摸出一锭银子,压在一物上从缝隙里递了过去,那人哆哆嗦嗦接过,惊疑不定道:“这是、这是……”
景澜道:“有道是自助者天助,多谢前辈的故事。提审我们的人要来了。”
果然不过片刻火光靠近,牢头怒喝之声传来,不一会数名官差模样的人到得牢门前,牢头拎着镣铐过来要给两人枷上,景澜冷冷道:“敢碰一下我们,今日就等着备好棺材吧。”
洛元秋在她身后探出身道:“哇,你居然还威胁人。”
景澜淡淡道:“也算不上是威胁,实话实说罢了。”抬眼扫了门外几名官差,她道:“城中主审是谁?”
那话语中发号施令的意味太强,一人下意识脱口道:“是项大人……”
“项宜?”景澜略一思索,按在剑柄上的手微微一动,“原来是他,带路吧。”
那几名官差神色微滞,竟无一人出言反驳,齐齐调头朝外走去。
旁人虽瞧不出异样,但却难逃过洛元秋的眼睛。她好奇道:“你什么时候下的咒术,他们这是要放我们走吗?”
景澜弹了弹她的额头,好整以暇道:“走什么走?连牢房都进了,怎么能不上公堂去看看?”
洛元秋心想也是,随即欣然而往。
两人到了公堂下,只听喧哗声传来,全然不似洛元秋想象中的肃静。公堂中更是人头攒攒,热闹非凡,一人一言吵得沸反盈天。不多时传来惊堂木啪的一声响震,众声俱静,一人厉声道:“把这群招摇撞骗的神棍都带下去,听候发落!”
洛元秋疑惑道:“这和话本里写的怎么不太一样?”
景澜道:“你不是常常说尽信书不如无书吗?”
公堂上威武之声传来,那声音又道:“把那对行骗的姐妹带上来!再去传宋家人上堂对质!”
两人身边一众官差木木愣愣站着,任由疑犯从面前走过。景澜打了个响指,他们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
“项大人。”
四周衙役神情呆滞,仿佛不见犯人上堂,口中威武之声渐弱。四下骤静,景澜如入无人之地,敷衍地拱了拱手道:“没想到你调任到冲州来了。”
一蓝袍官员端坐在匾额之下,握着惊堂木的手悬在半空,看了景澜半晌才恍然回神:“景大人?怎么是你?你如何会在这里?!”
景澜彬彬有礼道:“这就要去问你手下的官差了,项大人。想来是非曲直,你心中应当清楚。”
蓝袍官员一扫公堂上的异状,对来人身份自然再无怀疑,回想起这位台阁大人的种种传闻,与其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