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缘歌赞同点头:“有道理,他一贯不着调。”
两人顶着寒风向西而行,到城门前果然天刚刚亮起。林宛月有腰牌在身,入城自然不必严查,即刻便放行。只是太史令府邸与王宣家相隔甚远,她一时有些犯难,不知该先去找哪个。
柳缘歌嗅了嗅衣袖,哭笑不得道:“这味道……罢了,死人堆里混了一宿,先和我回去换身衣服再说。”
林宛月只得随她回去换衣洗漱,两人顺道一并用了早饭。正要出门时,柳缘歌却叫住了林宛月:“你去找谁,涂山越还是王宣,不是还有道咒要带给景澜?这么多人你来得及吗?”
林宛月道:“你说怎么办?”
柳缘歌笑了笑:“我知道涂山越在哪儿,我去找他,你去司天台找那两位,这不就好了。”
这确实是个办法,眼下事态严峻,委实容不得半点犹豫。林宛月要解令牌,柳缘歌按住她的手说:“不用这东西,涂山越敢不见我,我就打上太史局去,拆了门,看他是不是还要继续做缩头乌龟。”
林宛月思量再三,正欲说点什么,两人目光一触即分,她脸上一热,抽出手道:“一扇门而已,拆了就拆了,太史局也不缺这修门的银子,大不了我去赔就是……你记得万事小心,莫要强出头。”
柳缘歌当即笑道:“不容易,小师妹还会心疼人了……咦,我话还没说完,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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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将树梢上的冰凌吹的叮铃摇晃,院中草木覆雪,唯有一小池不知何故尚未冰封,水面静静浮着碎冰。
池边一块青石被扫净了雪,洛元秋就坐在上头,一手虎口微张,做射箭状,另一只手不断屈指下勾,仿佛在挽弓弦,朝着池中不断射去。
玉映来时见到的就是这一幕,他捧着盒子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疑惑道:“这是在做什么?”
洛元秋在那两指间绑了条细丝,又找来许多草芥,以此为弦为箭,片刻不歇地向池面射去。那丝线力微,草芥往往飞到一半就从半空落了下来,如此反复之后,洛元秋衣摆上都是细碎草芥,她也不甚在意,随手拈起一根射了出去。
“我在练习射箭。”她说着放开手指,道:“看不出来?”
玉映仔细观察了一番:“看不出来,你这是从哪儿学来的?”
洛元秋道:“书上看的,古时有神箭手用牛毛把虱子绑在窗下,以蚕丝为弦,蓬草为箭,射中虱心而牛毛不断。我想试试看这到底能不能成,虱子是没有的,能射到对岸就够了。”
玉映点点头:“你再练个一百年,约莫也能成为神箭手。”
洛元秋笑道:“那肯定也成不了。”
玉映在她身旁坐下,将木盒放在腿上道:“你不是在画符吗,怎么突然练起射箭来了。”
一提此事洛元秋就头痛不已,将那老者三个影子的事说了一遍,玉映仿佛难以置信:“还有这种奇事?如果要杀他,岂不是要先对付他那三个影子?”
洛元秋心不在焉地射出一根草芥:“要一击必中,是有些不容易。”
玉映想起来意,道:“阴山送来的东西,祭司大人让我代为转交。”
洛元秋打开木盒看了一眼,那白衣上以金黑二线在右肩绣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凶兽,除此之外再无别的纹饰:“她怎么把这件礼衣也送来了。”
玉映道:“她要我亲自送到你手上,看着你打开。这木盒上施有一道禁咒,如果有人在途中想打开盒子,必定会中咒而死。”
听了这话洛元秋掀开衣裳,向盒子深处摸索了片刻,果不其然,礼衣下另有一夹层。她取出那东西,发现是个石盒,盒如冰般,隐约能看见里头放了什么东西。
见她捧着石盒突然沉默下来,玉映道:“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