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2 / 2)

道雨符。”

玉映向老人躬身道:“不错,正是那道雨符。画符之人何其神妙,竟能将一场雨纳入这寥寥几笔的小符中。后来老师告诉我,画符之人那年八岁,这不过是她在山间观雨时闲着无事所绘。与她相比,我大概只是一介庸人。”

老人擦了擦手,抚须微微一笑。

“我一直记得那道符,才知道原来这世上有一种人,便如树木向阳而发,流水顺山而下,生来便能融汇神通,亲近自然大道,所思所想,皆发于心。某年深秋时节我去看老师的时候,碰见了一个人。她站在檐下指着屋外的晴天与我道,午后会有一场小雪。她走后,午时方过,果然下了一场小雪,我去她所在的地方看,发觉地上有一道符,不过简单几笔,却透出寒冷之意,与当年那道雨符何其相似,我便知道她是谁了。”

玉映说完,满座寂静,老人点头道:“如你所言,这一定是位符道大家。”

一人道:“不过玉少爷说这件事,又和那刺金师有什么关系呢?”

玉映眼中略含讥讽,答非所问道:“想来若无意外,在朝觐时,诸位应当有缘与这位符师见上一面。”

第 99 章 心非

待酒宴散后,下了整夜的雪也终于停了。

园中白雪皑皑,山石旁的一株老梅遇寒催生出满枝芳红,暗香随风飘散,令肃杀的冬意柔和了几分。玉映站在廊下凝神看了片刻,听见沉稳的脚步声传来,转身向来人行礼:“老先生。”

老人摆了摆手:“哎,不必多礼。宋师如今怎么样了?”

玉映答道:“老师一切都好,特命我问候老先生。”

老人望着廊下倒垂的冰棱道:“他自己不来见我,却叫你来,这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踏足长安城了?”

玉映道:“或许,他也有他的考量。”

老人笑骂道:“你年纪轻轻,为何举止谈吐如此谨慎小心?这实在是不该。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在宴上的样子,倒与宋师年轻时有些相似,都是一般的狡猾。”

老人走了几步哼道:“好好一场酒宴,尽招来一些乌七八糟的人。看来如今的修士,确实大不如从前了。”

玉映恭敬道:“老先生不知,这些都是玄门世家中的后起之秀。”

“世家?”老人忿忿道,“传承不过一二百年,就他们也配称作世家?这些人放在三十年前,怕是连太史局的大门都进不了!你们师徒将我骗出山,来到这樊笼中,究竟所为何事,还不快些道来!”

玉映态度愈发恭顺,老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脸色忽变道:“你们不会是要我教导这些人吧?”

玉映失笑,见老人皱眉看来,道:“教导这些人,何须老先生出马?不过是城中近来有些乱,人心浮躁,总有些人想着混水摸鱼,再演一翻数十年前的那场乱象。”

“原来是找我镇场子的。”老人面色微舒,佯怒道:“原来你们是打着这个主意,适才在酒宴上你不是还说,这城中另有一位高明之极的符师在吗?何不请他出手襄助?”

玉映欠身赔罪,斟酌道:“老先生有所不知,她实有些……嗯,古怪。我老师曾言,此人是一把利剑,不到紧要关头,绝不可随意示人。”

老人抚须,目中精光隐现,道:“这话不假,剑出必染血,若无必要,还是少出鞘为好,徒造杀孽也不利修行。既然此人在城中,你为何不领他来见我一面?也让我看一看,连宋师的得意弟子都自称不如的人,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玉映默默叹息:“老先生想见她,须等朝觐时。”

老人疑惑道:“这是为何?”

玉映环顾四周,低声道:“因为她就是刺金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