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澜轻咳了几声道:“陛下。”
皇帝正说在兴头上,冷不防被她打断,不满道:“怎么,连过过嘴瘾都不行了?”
景澜重重咳嗽,不断向皇帝使眼色,皇帝莫名其妙道:“又怎么了,你咳什么?”
皇帝转过头去一看,他身后站着一位头戴宝簪、身着凤袍的宫装丽人。她生的美则美矣,却因不怎么笑,所以显得有些冷淡:“陛下适才说什么,想当昏君?”
皇帝登时口风一转,道:“朕岂敢将有负祖宗所望,不顾社稷江山做个昏君?子喻你定是听差了,方才朕说的分明是,要当个贤明之君,名留青史呀!”
景澜行礼道:“见过皇”
皇后一把扶起她,道:“之前说什么来着,不必弄那些虚礼,叫舅母。”
景澜只得道:“舅母。”
皇后笑了笑,道:“很好,改明你若得空,来宫中寻我,前些日子我爹从西北弄了几匹好马,你挑一匹带回去骑。”
景澜迟疑了会,委婉道:“上回舅母所赠的那匹黑马已会认路,有这匹便已足够了。”
皇后出身武将世家,样貌虽生的柔弱了些,却是个上马能开弓搭箭,骑射武艺无不精通的将门女子,更使得一手好棍法,寻常习武之人远不是对手。
而这个寻常习武之人,通常所指的便是皇帝。
她瞥了皇帝一眼,皇帝登时一个激灵,道:“对,骑马好,是要多骑马!”
皇后柔柔一笑,道:“你且到一边去,等会回宫再与你算账,我要与外甥女说会话。”
皇帝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站到一旁,看见藏在朱红廊柱后的章公公时瞪了他一眼,责怪他皇后来了为何不及时通禀。
章公公一脸无辜,皇后并未带宫女,是一人独来的,他哪里会发现。
那头皇后与景澜并肩站在檐下看雪,悠悠道:“你请婚之事,我已经听陛下说起过了。他不愿答应,便将此事推给了我,说什么皇后有协理宫务之权,好让我来与你说。”
景澜有些意外,皇后笑道:“依他的意思,自然是不许了。”
说着扭头看了一眼皇帝,以眼神示意他再走的远些,莫要偷听。又回头与景澜道:“但依我的意思,这是你的私事,他许不许又如何?你自己喜欢便是,关他什么事!”
景澜莞尔,皇后说话向来直率,道:“便是做了皇帝还不能顺心而为随性行事,既是如此,何不让旁人顺从心意,做想做的事?”她果决一抬手,掌风凌厉劈下,气劲使得雪花惊飞散开,“不用理会他,随你心意去做吧,想娶谁想嫁谁都行,莫要让自己后悔才是。”
景澜一时失笑,俯身向皇后行礼,皇后说道:“可要人来主婚?”
景澜抿唇道:“还未有……那么快。”
皇后笑道:“哈,我明白了,定是人家还未答应你,对不对?”
景澜下意识去看在一旁佯装无事实则不断想来偷听她们说话的皇帝,再看向笑眯眯的皇后,顿时生出一种荒谬之感,勉强道:“应该是吧。”
皇后一拍手道:“呵呵,我就说是如此,陛下硬要说不是,他一个大男人,哪里懂得女儿家的心思?”
景澜有些后悔,早知道方才就应该随王宣沈誉一道离去才是,有什么话明日进宫来说又不是不行,就听皇后道:“应当送几匹好马,令选新铸好的剑,或是寻些武学孤本,再不然就挑些趁手的兵器……”
景澜:“……”
皇帝听见兵器二字,睁大眼睛道:“子喻你又要锻造什么新兵器,可得小心些,莫要让御史台知道了,否则又得添一道折子。”
皇后嗤笑道:“他们倒也手长,与那些街头无事闲逛窥伺的嚼舌妇人相差无几,如今竟管起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