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澜道:“那换一家,走罢。”
说完拉着洛元秋迎着风雪穿过一条街,找了家酒肆钻了进去。宵禁还未开始,里头热闹非常,暖风混合着食物的香气扑来,洛元秋为之精神一震,感觉更饿了。
这是什么地方?洛元秋好奇地打量着周遭,见四处燃着火烛,将堂中照得如同白昼,客人们都在划拳喝酒,不断有酒客从另一扇门出去进来,无人注意到她们进来。
景澜路过柜台时随手将一块玉牌扔进伙计怀里,连看都不看堂中酒客一眼,拉着洛元秋直接上了二楼。二楼是雅间,此时人不多,只有一两间闭着门。她仿若进出无人之境般,随意挑了间闲置的屋子走进去,手一抬烛火边燃起,对洛元秋道:“坐。”
洛元秋微感惊讶,但也不曾显露在面上。她想起上回景澜也是如此,不由问道:“难道你是……开饭馆的?”
景澜一顿,送开她的手道:“不是,怎么?”
洛元秋道:“那为何你进来却无人阻拦?”
景澜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道:“因为酒馆老板欠了我人情。”
不一会伙计上来,在门外道:“涂山大人,还是照旧吗?”
景澜想了会,问:“照旧吧,不必着人来布菜。”
洛元秋一手支腮一手端茶,乐道:“涂山大人?这么说,连景澜这个名字也是个假的了?那你到底叫什么?”
景澜淡淡道:“你不觉得涂山这姓氏听起来有些耳熟么?”
“耳熟?”洛元秋莫名其妙,道:“哪里耳熟了,我从未听过。”
景澜慢条斯理地解下佩剑,道:“你在太史局也呆了有些日子,连涂山越是何人也不知道吗?”
洛元秋一脸茫然:“涂山越?没听过,他是什么人?”
“罢了,不认识就不认识吧,横竖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景澜摆摆手道:“我的名字就叫这个,再没有旁的名字了。”
洛元秋哦了声,突然说道:“那镜知呢?”
景澜瞥了她一眼,道:“你说呢?”
洛元秋见她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顿觉来气,道:“你们当年上山的时候都用的是假名,我如何会知道?”
说完又觉得自己这火发得实在有些莫名,默念了几句清心诀,静了一会说道:“算了,叫什么都随意吧,反正不过是名字而已。”
景澜垂眸,端着杯子道:“我所言都是真的,没骗你。”
洛元秋所在意的并非是这骗与不骗的问题,就她看来,师弟师妹们上山本为解咒,寒山门顺带还人情,名字身份就算是假的又如何,说到底,还不都是她的师弟师妹吗?她从一开始便知道,也没多上心。如今她所在乎的,不过是景澜不肯与她相认而已。
她意兴阑珊地道:“哦,好的。”
她当即便有些不愿与景澜说话了,但又有些情不自禁想去看她。于是悄悄用余光去看景澜,见她始终看着茶盏,好像在想事。洛元秋便假装是在打量这屋中摆设,看一眼周围顺便偷看景澜一眼,来来回回乐此不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