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元秋眼中波澜不惊,手中现出一柄青色的长剑。雪缓缓飘下,她轻弹剑身,飞身掠至那活尸身后。明净剑身映出她冷漠的眉眼,洛元秋用剑尖一挑活尸肩头,一脚踢在他的膝弯处,迫使他半跪在地上。与此同时青光剑甩出,仿佛一道婉转流光,精准无比地从活尸脖颈下滑过。那活尸踉跄几步倒地,伤口处喷出黑血,双臂垂落,重重倒在地上。
这一幕与她而言并无比熟悉,是曾重复过千百次的了然于心,不必如何刻意,全凭本能出剑。长剑化为青光,缠绕在她的指尖,倏然收隐于掌心之中。
见到那具尸体还算完好,至少不曾身首分离,洛元秋不觉松了口气,此时她心中所想的,是那女人冰冷的泪水,指尖一碰就如火燎般疼痛。难以想象,这肆虐妄为的活尸原也是备受妻儿爱戴的丈夫,他若是死了,也是会有人真心实意地为他悲恸落泪。不知他生前可曾想过,如今会有一日躺在这白雪红泥之中,几乎面目全非,叫人不堪相认。
洛元秋心中泛起些微冷意,不知到时候,这一幕又会在何处于她身上复演。
纵然她再不愿去想,但此时此刻,依然免不了感怀自伤。
她面前的青袍男人收剑入鞘,食中二指扶起斗笠,呼出一口雪白雾气,开口道:“洛鸿渐是你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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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0 章 第七十章
他袍上绣着竹叶,人也如拂风的翠竹般潇洒。但顾盼之间,却无形透出种矜贵傲然,一身落拓青袍更显狂傲不羁。不似玄门中的修士,倒像个浪迹江湖的剑客。男人目光锐利,目不转视地看着洛元秋。
洛元秋看了看他腰间的那把黑剑,不答反问:“你是咒师?”
男人视线从她右手掠过,见她手指微屈,似有欲发之势,面上一哂,冷冷道:“不必多虑,昔日洛鸿渐为寻寒山派所遗玉清宝浩多方打探,故而携师弟司徒秉入长安来,我与他曾有数面之缘,亦有些交情在。”
洛元秋心中登时松了口气,玄清子俗家名姓鲜有人知,他既然能提及,足以断定是友非敌,便坦言道:“洛鸿渐是我的师伯。”
男人露出意外的表情,道:“师伯?他都将飞光传于你了,怎么会只是你的师伯……等等,你姓什么?”
洛元秋没想到他连这等隐秘之事都知道,笑了笑道:“看来阁下真与我师父师伯交情不浅,实不相瞒,我也姓洛。”
男人顿时明了:“原来你与洛鸿渐一样,也是那前朝……”他话音一转,道:“看你年纪,我还以为是他的后人,不知他如今可好?”
洛元秋神色微黯,道:“劳阁下挂念,我师伯他离世已十载有余了。”
男人沉默片刻,道:“未曾想到,连他也不在了。”倏然长啸一声,气发于清,朗声道:“也罢!如今这世道见了也是烦心,不如早归天地,尚能逍遥自在,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洛元秋瞥见地下那具尸体,心道可不是如此,这便是个现成的好例子。临头来未参悟生死之道,反而将自己性命赔上。哪怕是死了,也不曾得到半分解脱,只令生者徒悲罢了。
院中除了那活尸,还有两具尸首,犹如被猛兽撕扯一般,皆已难辨面目。尸首不远处放着两个竹篓,上头溅满了鲜血,血迹仍新。一个漆黑的酒罐倒在地上,另一个已经碎了。洛元秋走过去查看那酒罐,手在罐口摸了一圈,轻嗅了嗅,一股腥臭刺鼻的味道登时扑来,与那些化傀的村落小镇之中所闻到的相差无几。
她面不改色地捻了捻指腹,暗哂又是如此,却是习以为常了。转身又去翻那两个竹篓,取出未用完的朱砂一包,几捆绳索,还有一把样式古怪,似笛非笛的乐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