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媗的注射很粗暴,通常抑制剂会从手臂注射,但她不想浪费时间去扒开他的衣袖。那一针带着她的愤怒和厌恨,像一把匕首扎进闻愈颈后,针头都快整根没入。

闻愈因刺痛眉间一跳,但他没有对易媗动怒。

抑制剂的效果立竿见影,易媗看见他瞳孔中如深渊般的墨黑褪去,眼神逐渐清明。

最后,他的眼里变成震惊,无措,愧疚。

他的手还覆在一团柔软的胸肉上,膝盖压着别人的腿,胯间的性器顶着裤子高高挺起,抵着人家的小腹。

闻愈触电般后退,移开每一处身体接触,挪开视线,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易媗的身体上。

易媗裹着他的衣服起身,她的心脏还在震耳地跳着,浑身失力,恨恨地看向闻愈,“清醒了?”

闻愈回看她,满眼歉疚,点头,“对不起。”

易媗冷着眼瞪他,半晌没说话,突然弯起唇嗤笑一声。

一手带风猛地抡了过去,“啪!”

闻愈被打偏了头。

“啪!”

“啪!”

“啪!”

“啪!”

......

易媗一连扇了他十几巴掌,直到手臂发酸,掌心发麻。

闻愈的脸肉眼可见地肿起来,泛着错乱的手指红印,嘴角溢出血来。

他一声不吭,也不躲。

易媗没再看他,穿好衣服下车,走到公共垃圾桶处,俯身干呕。

根本吐不出什么,但就是觉得反胃,恶心。

高大的阴影罩在她身上,闻愈递过来一瓶水。

“对不起。”

反叛派埋伏在行军途中,释放了高浓度omega信息素,军队里的alpha个个血气方刚,眼里瞬间见红。

抑制剂有限的情况下,部分alpha只能靠意志生扛,直到等来十一区官方救援队伍。在这期间,没有使用过抑制剂的alpha要忍受周围数百名释放着信息素的同类,本能让他们去压制对方,清理自己的地界;理智却只能抑制自己、消耗自己。

他本来就处于易感期,将抑制剂分给队友后生扛了一段时间。自然发情期受到高浓度omega信息素冲击,比强制发情的alpha症状更强,要花费巨大精力防止自己暴走,就需要频繁补充抑制剂;但易媗的家距离一号大桥太远,超过他补充抑制剂的时间。

闻愈如是分析自己失控的原因。

易媗没理会闻愈,起身自己回车上拿了瓶水漱口。

闻愈又跟了过来。

六年不见,他身形变了很多,从清瘦骨感的少年变成富有力量感的男人;长相气质没怎么变,深邃立体的五官,疏离又贵气。

在大学时期,他们相看两相厌。时间可以淡化情绪,但很难消除。

如果知道要载的人是闻愈,易媗会直接不去;如知道车主是易媗,闻愈也不会上那辆车。

曾经觉得闻愈最讨厌的点在于毒舌傲慢,和他针锋相对时没少说过难听的话。但易媗从没有惧怕过,闻愈这个人情绪很稳定,坚守着他那一套道德观,不会利用alpha强于beta的生理优势胜之不武。

但是今天,被他摁在车座上的那瞬间,恐惧将她浸透。易媗清晰认知到闻愈是这个世界上武力值最强的那类人,只要他想,完全有办法让她闭嘴。

易媗没体验过发情,她闻不到信息素,也不会被影响。

无数次庆幸她的第二性别,信息素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尤其是见到闻愈这种看着像性冷淡的人,和其他alpha一样,会被信息素支配,变得和低等动物一般,脑子里只有做爱。

闻愈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