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意说着童年的经历, 没有多少逻辑,想到哪就说到了哪里,祝烛星一直安静听着,抱着她的力道却越来越紧, 最后几乎到了她无法呼吸的程度。

感知到脖颈滴落下的冰冷湿润,江载月都有些茫然。

她跪坐的双腿有些麻木地动了动, 双手忍不住捧起了宗主埋在她肩窝上的脸。

“我说我的过往,宗主怎么哭了?”

祝烛星冰冷苍白的面孔一片湿润, 祂漆黑无光的瞳眸明明还是像一头不懂感情的庞然怪物,眼中却还是源源不断地流下眼泪。

“难过。”

祂捧着江载月的脸,将自己被泪水湿润的冰凉面孔轻轻贴到少女的脸上。

“月月的难过,流到了我这里。”

“这些是月月的眼泪。我流完了这些泪,月月就不会再流了。”

江载月一时有些哑言,又有些好笑。

眼泪也是别人能帮忙流的吗?

宗主说他清醒了,她怎么感觉现在的他比他雕像的时候更傻了?

然而捧着他不断流泪的冰冷面孔,江载月竟然真的奇异感知到了心中沉甸甸压着的某种酸涩重担,一点点变得轻盈。

她看着宗主泪水滑落的淡色唇瓣,慢慢靠了过去,抱着他冰凉修长的脖颈,亲了亲他被打湿的唇角。

“我不会再流泪了。”

“所以,宗主也不要哭了。”

…………

处理完了坟墓的事情,江载月重新回返到江家。

江怀剑没有被仇恨蒙蔽头脑,也没有私心作祟,故意扩大报复之人的范围,她一板一眼地问话筛选。中上等族纹的江家人中,最后剩下一些无辜的老弱妇孺,手上没有沾染过任何无辜之人的鲜血,而下等族纹的江家人中,也不是没有人狗仗人势,倚仗着后台欺压同样印刻了下等族纹的人。

江怀剑细致地翻出了前一代江家人制定的,人人认可的家规,将那些罪不至死,可也不能轻易放过的人挑选了出来,一条条整理出他们的罪状和应受的惩罚,惩罚完之后,再记载下来全部交给了江载月。

“怀剑做得很好。”

听着师父的夸奖,江怀剑似乎不习惯被如此温柔对待,她冷漠紧绷的小脸上闪过一丝不知所措,但是眼睛诚实地猛然亮起,一板一眼,难耐迫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