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比孩童的发病情况更糟糕的人,在城中竟然也不算少见,城中的哭嚎呼喊,声音越来越大。
而这种一大片一大片的人群染病的情境实在太让人触目惊心,简直不像是一种病症,江载月脑海中莫名冒出一个想象……这些白疹飞快出现在人身上的样子,就像是一堆乌压压飞到庄稼上,飞快啃噬的蝗虫。
江载月下意识用灵气裹住自己身体的每一寸,瞬间就有了现在就离开坟墓的念头。
然而想到还在宅中忙碌的庄家人,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飞快回到庄家宅院中。
她直接找上庄曲,“城中已经有很多人染病了,我觉得这里已经不太安全。我可以带你们出城,你们要跟着我走吗?”
如果放在现实里,江载月肯定要考虑一下庄家人是不是也染上了这种病症,只是没有立刻发作,带出去之后会不会传染其他人之类的问题,可此处只是庄长老的坟碑,就连其他庄家人都只是庄长老的幻象,她也就没有了太大的心理负担。
说不定把庄家人都带出城,庄长老就忽然自己想通,愿意跟着她从坟碑里出去了呢。
江载月这般乐观地想着,庄曲却慢慢地摇了摇头。
他看着江载月的眼睛,沉黑的眼眸如同孤掷一注道。
“江姑娘,多谢你的好意,但我们家人世代扎根在这座城中,不可能在这等危难之时轻易离开。而且,江姑娘也说了,这里只是我的幻境,那么只要我想让城中的人都平安熬过疫病,他们最后都会安然无恙的,对吗?”
江载月迟疑了一下,她倒是没有操纵坟碑按照自己的心意发展的经验,不过想到自己的第二层坟碑里的经历,她还是点了点头道。
“我在我的幻境中,过得还是很顺利的。”
江载月突然灵光一闪,“现在的这场病症,说不定是庄长老的机缘所在呢。等庄长老找到了自己的机缘,这场病症就结束了。”
庄曲急迫问道,“什么机缘?”
江载月思索之下,只能迟疑地给出一个答案。
“可能是,异魔?我见过庄长老的异魔,有点像是树根一样,有很长的根须,还能让人变成田仆……”
“什么田仆?”
不远处的庄霄陡然凑了过来,探头探脑地好奇问道。
然而这次庄曲没有了之前对他的宽容之色,他冷脸道。
“药磨完了吗?还有时间在这里胡闹。”
“我没有胡闹,”庄霄立刻显现出了警惕之色,“兄长,你不会真的要瞒着我们偷偷去死吧?”
“我不是……罢了……”
在庄霄胡搅蛮缠着,如果不让他旁听,他就去告诉爹娘的威胁下,庄曲最后也只能默许庄霄在一旁听着。
只是庄霄活跃得比他哥更关心此事,在接连问了好几个“田仆是什么”“异魔是什么”“异魔从哪里来”的一系列问题后,江载月勉强按下心来解释一番。
庄霄的精神陡然振奋了起来。
“这种仙术……异魔好厉害啊。我真的不能学吗?”
江载月终于忍无可忍,她默默地拿出墓碑,在手中轻轻晃了晃。
庄霄终于回忆起了被打的痛苦,他立刻收起没必要的好奇心,开始认真分析道。
“如果兄长的异魔是在城中疫病爆发时出现的,那么异魔源头是不是藏在那些根须特别长,很像树须的药草里?”
庄霄爆发出了一百二十分分的积极性,主动要求帮他的兄长一起翻找药草,尽快恢复异魔。
然而看着两人如此认真的样子,江载月心中却隐隐浮现出些许担忧。
城中这场来势汹汹的疫病,真的是庄长老为了自身尽快恢复异魔而构想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