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一只狂妄地试图啃断怪物巨手,将几百倍,乃至上千倍的“猎物”拖回到自己巢穴的蝼蚁,混沌狂乱中的“群山”,原本没有注意到一个弱小人类蚍蜉撼树的举动。

然而当镜山与本体的联系终于出现了一道微小的裂口,即便远在域外的祂,也终于能感到掌中之物被一点点夺走的不悦。

透过亿万里的迷雾与混沌,祂终于“看”到了那个试图将祂的“标记”带走和占有的,弱小的生灵。

即便祂……沦落到了这等境地,也不可能容许这等渺小生灵,对祂的僭越和冒犯。

如同死寂的大海,陡然翻卷起了万米巨浪,即便屏障阻隔了祂本体更多暴怒的力量,但是仅仅凭着那穿透入屏障内的余波,祂就能看到,下一刻,那渺小生灵,连带着那片微小世界的一角碎裂为齑粉的一幕。

然而,祂的“脉络”,却陡然凝固住了。

不是被渺小虫蚁一点点啃噬的微不足道的冒犯,而是被……与祂相等的“同类”,按住了震动的“脉络”,然后撕裂切碎的痛楚。

不!这绝不可能!

这么弱小狭窄的地域之中,怎么可能诞生与祂相等的同类?

暴虐的“群山”想要在漩涡中伸探出更多的脉络,却被更无序狂乱的漩涡,卷入了混沌之中。

江载月的身体绷紧着,她全身的每一处血肉都在疯狂跳动着,预警着她接下来要面临的危险。

可是,不能,不能松手,不能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