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青年宗主的这副样子,江载月隐约能猜到,宗主神智不清醒,这种症状或许是间断性发作的,所以法剑门才会抓住他神智最不清醒的时候,将他困在这里。
只要能让宗主的神智恢复清醒,那么一切难题就迎刃而解了。
但是,一个更大的问题随之而来,如果她有能让现在的宗主恢复清醒的办法,她早就让宗主破除掉幻境,和她一起回到观星宗了,哪里还需要想办法解开他现在在这个幻境里不清醒的困局?
这不就是一个解不开的死循环吗?
第92章 很想,抱着她。
但即便如此, 她也还是要去试一试的。
江载月不敢直接去触碰那些一看就锋锐无比的银色小剑,她只轻轻伸出手,慢慢摸了摸附近的一条黑色腕足。
冰冷的腕足没有了宗主的控制, 简直像一条条横躺在地上的沉重坚柱。
江载月用手和透明触手摸了许久, 都没能激起宗主一丝一毫的反应。
她叹了一口气, 实在抵不住周围越发凝肃的森冷寒意, 决定回到阵法边缘, 再好好想想办法。
然而当她站起身,准备离开高台时, 江载月当然听到了一阵极其微弱的, 仿佛重钟被敲响一般的嗡鸣之声。
江载月往后一看, 只见原本头颅微微低垂, 双眸紧闭的宗主, 不知何时抬起头,睁开了眼。
他抬起头, 漆黑空洞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你是……谁?”
伴随着他喉咙中发出的嘶哑声音,那些插在他喉中的剑片也在不安似的嗡嗡作响。
江载月惊喜地回到了他面前,她刚想开口, 却发现喉咙中只能发出不成片的字音。
“我……江……”
这样说话实在太难受, 江载月放弃了开口,试图用透明触手写给他看。
然而青年的目光没有落在透明触手上,他盯着少女雪白柔软面庞上激动喜悦的神色,声音格外冷沉道。
“我没有见过你, 但又觉得你的样子,很眼熟。”
很想, 抱着她。
察觉到脑海中如此陌生而渴望的想法,青年宗主自言自语般, 冷漠沉肃的声音又仿佛染上了压抑不住的怒火。
他不在意十大宗门在他最虚弱之时,用阵法封押住他的小动作。
但是驱使一个陌生少女靠近他,这样的手段,也太过下作了。
一想到眼前之人像现在这般喜悦地注视着他一样,也曾经这样注视过他人,宛如飓风般强烈的怒火,冲刷着他身体中被剑气封存的每一处筋脉,震碎了所有封锁在他体内的剑气。
无数寒光粼粼的剑气陡然朝剑阵中心齐发,青年宗主却如同感觉不到这般威压般平稳站起,剑阵陡然发出仿佛被庞然大物一寸寸压断般的哀鸣。
江载月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落入了一个冰冷而坚硬的怀抱之中。
青年宗主的手臂抱住她的腰身,无数黑色腕足将她的身体层层包裹住,江载月感觉自己像被困进了一个冰雪堆砌的寒冷洞穴,她隐隐能听到黑色腕足外金铁撞击般的锋鸣。
清楚眼下是青年宗主最好的逃脱机会,她没有乱动,以免打扰了宗主的动作。
然而怀中的少女越是温顺,青年宗主越是感觉一团熊熊的火焰仿佛烧灼着他的五脏六腑。
所有拦在他身前的人,最后都如同一滩血水般融化死去。
而所有胆敢阻拦他的妖魔,也都被他一一吞噬。
他不记得最后吞噬了多少妖魔,只记得哪怕是被他放出来的,曾经视他为仙人般的囚牢中的无辜百姓,看着他如今的样子,也被惊骇得说不出一个字。
直到城中没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