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浓浓的自卑将她淹没。
他娶的是上流社会的小姐,而自己是上流社会人士临时起意养的一条“狗”,她清清白白,宛如一朵唇角的雪昙,而自己身处暗处,见不得光。
与自己“父亲”苟且,论谁都接受不了这背德,违反伦理的腌臜事。
也就他傻乎乎地宁愿毁了自己的名誉也要护她。
此刻,年少时的悸动和喜欢被迫画上了一个句号。
念完祝词,两人彼此宣读誓言,交换戒指,陆星燃满脸幸福地捧住新娘子的脸,两人接吻,难舍难分。
台下迎来热烈的掌声,陆川一脸欣慰,陆桉蕴笑得甜美。
每个人都十分高兴。
姣姣别过头,双手捂着脸,泪水染上了唇,无尽的星咸苦涩。
她忽然想到,高考结束之后,她离开以后,他在做什么呢?
是傻傻地在梧桐树下等她,准备和他一起回家?
还是去考场找她,找了好久没有结果,最后落寞地回去?
当他知道自己被欺骗,被利用后,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恨她,怨她,还是气急败坏,又或许是像小狗一样把自己关在屋里呜咽哭泣。
……
姣姣抽噎声越来越大,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她还没来得及说句对不起,想必这句话,他也不想听了。
伤害就是伤害,再多的对不起也不能减缓当时的痛苦。
她双目空洞无神地靠着墙壁,看着那场浪漫的,甜蜜的婚礼。
愧疚埋藏心底,那最后的一丝妄想也彻底消散了。
她现在就是一只鸟,一只彻底没了自由的鸟,被囚在牢笼里,看着别人幸福的鸟。
与其做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不如散在空中化作一阵风。
她想。
夜幕降临,婚宴彻底结束。
镜子前,男人将西装脱下,领带扯松,双手撑在池台上,疲惫地低着头,眼睛看向无名指上的那枚钻戒。
又大又亮,价格昂贵。
陆星燃订过两次婚,一次是他重视的,一次是他们重视的。
所谓的婚礼,也是他们期待的。
他微微抬头,看着镜中自己的模样,五官硬朗,棱角分明,年少时的稚气和一点儿婴儿肥都被时间磨没了。
陆家需要钱,唐家需要权,互利共赢,十分完美的联姻。
父亲年纪大了,妹妹年纪还小,作为陆家独子,总该要牺牲小我。
他看着镜子,用手触碰着镜中男人的脸,眼眶有些红,如果,他是说如果,如果傅时宴没有摆他们陆家一道,他是不是就能和她在一起了。
他恨傅时宴那个疯子,宁愿自损八百也要伤敌一千。
不过唯一庆幸的是,他的父亲没事。
卧室忽然传来一声碎响,陆星燃回过神,立刻向卧室走去。
也罢,往事随云烟,姐姐想走,就让她走,毕竟他也说过,他不会困住她,他会给她想要的。
卧室内,唐眠坐在床上不知所措,仆人们小心翼翼地清理玻璃碎片。
“怎么了?”陆星燃皱眉。
见到陆星燃,她们齐齐弯腰恭敬道:“陆少。”
唐眠循着声音望去,门前有一个模糊的高大身影,是她总共见过三面的丈夫。
哦,今天是第四面。
“我想将自己的首饰放进首饰盒里,没看到旁边的烛台不小心将它碰到地上了。”
唐眠声音变小,习惯性地说了句“抱歉。”
小时候她就在唐家过得如履薄冰,长大了又沦落为家族利益的牺牲品,虽说陆家前段时间让上面注意到了,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