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姯心想,这么说来,她才是最最知情的人呀。她抬起眼皮轻轻撇了一眼旁边温文尔雅的少年,今晚要跟他洗洗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报恩就不用了,可不能忘恩负义将自己杀人灭口。

少年自然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她那个小脑袋每天都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嚅了嚅嘴:“银子,给他。”

摇姯回过神来,丢了几个小碎银给掌柜:“要间上房。”

“只要一间?”掌柜感叹自己老了跟不上江湖更新迭代,小年轻都这么开放的,怎么看都像是哪家千金花钱寻俊俏小倌。

她有些不耐烦地嗯了一声。

“敢问这是小姐您的…”

摇姯气结:“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知情的人都死了。”

“年轻人就是爱说笑。”掌柜的捂嘴直笑,显然人畜无害的摇姯学不出苏玉珩恐吓她时吓人的模样。

她无力辩驳,只能跟着小厮上了二楼,苏玉珩跟在她身后,嘴角微微上扬。

冬日露水重,加上明日大雪将落,夜晚寒冷至极。摇姯强烈要求两个人同睡一张床,美名为相互取暖。

其实取暖是真,摇姯的衣服都用酒味遮住了血腥味,穿着浑身不舒服,她向掌柜要了水将衣服洗了洗,放在桌子上晾干,自己也就穿了亵衣。好在她今日衣服穿的多,亵衣上也没弄脏。

摇姯抱着被子躺下倒头就睡,虽然旁边睡着一个玉树琼葩的俊郎,但她突然对什么芙蓉帐暖,春宵一刻都了无兴趣,只希望今日快些结束。

苏玉珩平躺在床上一双黑眸清澈而透亮,他还沉浸在今晚之事中无法自拔。

此事肯定包不住,不给个合理的解释江湖定会沸沸扬扬,越想隐藏就越容易瞎猜。

越到深夜气温越低,睡梦中的摇姯不自觉就往温暖的地方靠。

苏玉珩不习武自是有原因,魔教的继承人都有烈火的血统,如果习武就会唤醒体内的魔性。

今晚在短时间内修炼内力强行解开穴道,他不得不修炼最为邪门的招式,已然催动了烈火的魔性,所以这一整晚他全身都烧得慌。

摇姯后半夜进入了梦魇,嘴里一直嘟喃着,双手在空中乱舞。苏玉珩默默看着她,带着复杂而纠结的神情,刚刚还安慰他说不要害怕的人,其实内心里恐慌得不行。

“不要,放开我…”摇姯梦中带着哭腔,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