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有布料撕裂的声音,摇姯钻出身子缓慢在地上移动,趴在地和门之间的缝里往外瞧。
今日正好十六,满月正圆,中庭洒满月辉。
一袭黑衣同青衣在空中缠绕,黑衣人从衣袖中使出长长的铁索,紧紧绕住青衣人的剑,狠狠一拖,青衣人又近了几分。
“元槐?怎么可能是你,”青衣人终于看清来人相貌,诧异道,“你不是早几年就死了吗?”
“你还未死,我心不安。”黑衣人另一只衣袖中伸出一把利刀,趁其不备,朝着他的喉咙快速划去,鲜血在月光下飞溅,摇姯闭上眼睛躺在地板上,深深吸气。
青衣人始料未及,被他的利刀划出道深深的口子,鲜血不断望外奔涌,竟有种莫名的快感。脖子好似支撑不了摇摇欲坠的脑袋,青衣人滑倒在地,周围一滩血迹,双眼渗出鲜血,一对眼珠儿却还可以四处张望。
“晗官师兄,你还在瞧什么呢。”黑衣人蹲下身用利刀勾起一条丝巾放在他脖颈处想替他擦去血迹,无奈鲜血流淌,怎么掩都盖不住。
“尊上给了你暗士,不是让你一直暗算他的。”元槐冷笑,“暗算了一次又一次,甚至尊上还想过,只要你悔改,他就放过你。没想到,你竟然还想自立为王。”
他嘴张开欲言语,但无奈喉咙被割断无法说出声来,眸子挣扎着动了一下,嘴型做了个字“枢”。
“我知你想说甚,她是不是你的同伙一查便知,无需你临死还替她求情。”
青衣男子面露恼意,伸手想抓眼前人,手却怎么也使不上劲,指头微微弯曲几下便掉了下去。
“你当年斩断我双臂,还将我抛入树林深处喂狼群时可也有一丝的悔意呢。你既然这么喜欢她,我便成全你俩,去深山里喂狼可好?”黑衣人语气微微上翘,虽被面纱遮住脸,但摇姯仿佛能看见他的笑颜。
青衣男子眼睛始终瞪得大大,血流尽,气不出,他的目光一直朝着那个方向,远处有个女子靠在树旁捂住嘴。
摇姯站起身来,她戴上面纱打开门。
开门那瞬间,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她作呕反胃。庭中七七八八躺着的人不知是死是活,站立着的人也仿佛是行尸走肉,不知该何去何从。
“尊上他,真的死了吗?”摇姯越过尸体,扯住元槐的衣角,大大的眼睛透着期翼。
“我已派人去崖下寻找,死生尚未定。”黑衣人不再掩饰自己的嗓音,属于元槐那清脆嘹亮的声音又回来了,只不过褪去稚嫩,带着些沧桑。
摇姯裹紧衣领,深深瞧了眼元槐:“他答应我会回来,就定不会食言,我要去崖下找他。”
元槐也未阻止她,衣袖里滑出利刀,勾住自己腰间的令牌递到她眼前:“山崖四处都是我的人,你拿着令牌就不会有危险,但今日满月,深山处有狼群出没,切记勿要闯入深山中。”
她接过令牌放入衣袖,吐出一口浊气:“元槐,我知道,他还活的好好的。”
元槐将脸偏过去,似乎不想看到她落寞的模样:“我收拾好这里就去同你会合。”
她点头,步伐异常坚定。
穿过树丛,和倚靠在树旁的女子打了个照面,如果不是认识许久,她肯定不相信这样落寞伤心的人是那个永远都是淡淡然的枢。
摇姯将脸用面纱裹得严严实实,同她擦肩而过。
枢侧身,低下头掩饰血红的眼眶:“尊上走火入魔,误将尤姑娘认成你,追到山崖跟着她一块跳下去了。”
“尤姑娘?”摇姯惊讶,她不是被自己送出圣殿了吗。
枢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晗官早就接她回来,沈竹隐和晗官里应外合,尤姑娘其实就是晗官找回来的人,只不过是沈绍礼送到尊上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