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骗你,以后都不会骗你了。”沈绍礼嘴角上扬,他将手摊开在空中,一会儿将伞收起放在一旁,对着摇姯浅笑:“雨停了。”

他站起身来,腰身微弯,一只手背在身后拿着伞,另一只手伸向摇姯:“不是说想在院子里安个秋千吗,带你去瞧瞧。”

摇姯不敢伸手,她知道此时此刻伸手意味着什么。

那只大手在风中停留了一会儿,沈绍礼挂上了招牌式的笑容,收回了手:“不逼你,我等你考虑清楚。”

“你和天女,究竟怎么了?”摇姯想了半天,还是问出了口。

沈绍礼欣喜之情幡然面上,至少说明她还是在意自己的。忆起那时摇姯日日在星晴百里等着他出现,心里百感交集,天女,似乎更像一个权力的象征,和天女的初遇、初识、相知更像是出戏,戏落幕了便该开始下出新戏。

“其实最开始我并无此想法的,父亲已近弥留,对大哥更是疼爱有加,我心中有芥。无意中同颜小姐偶遇惊为天人,兜兜转转知晓她是天女,才有了同她交好已救我父、又可建功立业的想法。”沈绍礼重新坐在她身边,好久未同人说过这么多话,他长长舒了口气,木了好几个月的人也放松下来。

“当时被她皮相吸引,但性子清淡我实在欢喜不起来,加上本身自己就是刻意迎合她,相处时痛苦十分。父亲知晓后同我秉烛夜谈,我才知他于我父子情深,再者父亲存着听天由命的想法,我便放弃同严小姐结交。”他轻笑,笑里满是落寞。

说不震惊是假,以前的沈绍礼虽说会在她面前展现劣性的一面,但从未像今日这样将自己的纠结和痛苦撕裂开给她看。

摇姯假装叹了口气,玩笑道:“哎,我什么时候也能在皮相上就吸引别人,这才是门技术活。”

沈绍礼被逗乐,大手在她头顶轻轻摸了摸,眼里满满笑意:“如果拿你的女红做比较,你的皮相已算是上乘。”

她哑口无言,却又无力反驳,撇了撇嘴算是回应。

“我到处寻你,起初白栎乔不愿告知我,后来你在江南被魔教掳走,他才同我言你的下落。我担心你在魔教受人迫害,去七谏山庄找你无果,之后在武林大会见你那么护着苏玉珩,我、哎。”他面上不甘,自己寻遍南北东西整几个月的人,就那样轻而易举跟着他人身后,头也不回地走了。那日的场景,他在梦里都又反复见了好几回。

摇姯忆起在山庄,有晚苏玉珩气急败坏地跑来指责她是沈绍礼的奸细,想必就是那日沈绍礼来寻的她。

“其实我在山庄过的挺好,魔教没你们想象那么糟糕。”摇姯弱弱解释道。

沈绍礼面带不满,笑容也落下来:“你曾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但天女他势在必得,苏玉珩肯定做不到的。更何况,开阳派花了四年时间将天女打造成苏玉珩的所爱,如今他们相识,很难不相知。”

摇姯突然觉得身体的血液都静止了,大脑一片空白。她转过头去追寻他的眼睛,试图从那双黑眸里找出伪装的眼神。

“天女和魔尊,果然是命中注定。”摇姯喃喃道。

沈绍礼微微摇头:“不是命中注定,而是有备而来。自从清风派揭开第一个预言魔教将统一武林后,开阳派就潜心培养颜湮烟,她习书练棋,性子桀骜冷清,所长所作所为,均是为了以后能讨苏玉珩欢心。世上哪有那么多有缘人,像苏玉珩那样的天之骄子,多少人是冲着他养育的少女。”

摇姯越来越不懂武林,纷纷扰扰,纠纠缠缠,就连恋个爱都是精心策划的局。

“摇姯,你可知道,天女和苏公子,已有肌肤之亲?”沈绍礼看着她,将她的每个细微表情都收入眼底。

她微愣,有片刻的心绞,但转眼又恢复正常,这不就是她早就料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