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恍然,萧风是宰相之子,在清风崖时,被段浮生指派为她的师弟,一块修炼清风剑。

当日街道上偶遇的小女娃嘴里左一个右一个的风哥哥原来就是他,只不过她实在不能讲狼狈不堪的少年同当年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相提并论。

萧风虽然还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但已高过摇姯半个头。

她去摸他的手,彻骨的冰冷从他手里传到她掌心:“你怎么穿这么点,我带你先去买件袄子。”

萧风将手拼命抽出:“我在沈府门口等你这么多日,可不是为了件袄子。”

摇姯一思,在此地遇见这样的萧风确实奇怪:“萧家出事了?”

“前两年新帝登基,萧家遭奸人所害,满门抄斩。家仆用自己的孩子偷偷将我换出,才苟延残喘得以活下来。”他尚且稚嫩的脸上写满了仇恨,语气却格外平淡。

摇姯满腹悲凉,近几年她对江湖事所知甚少,自从清风派落败后朝廷和武林三大门派四足鼎立,这里的朝廷负责对江湖大小事宜的施行,夹在三大门派中更像个和事老,宰相换人也只是一个门派的家中事,不得知也实属正常。

她将萧风拉进街道拐角,见无人注意才安心说话:“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他掏出个铜钱放在手心,手一晃动再打开,铜钱不见踪影。

“小时你拿这个小把戏骗过我,现在又去骗小女娃。”

摇姯讪笑:“自己才多大还说人家是小女娃。”

“她是安叔的女儿,她哥哥已经替我赴死了。”他有些情绪低落。

“没想到世道变化如此之快,你现在有地方住吗?”摇姯见不得孩子流露出如此悲愤的神情,赶忙转移了话题。

“暂时和安叔一家住一块,但始终怕连累他们,想搬出来。”萧风偷偷瞧了她一眼,这也是他抱着一点小小的希望在沈府等了整整三天的原因。

那日安小如变走那颗铜钱又送他麦芽糖,整整一晚都难以入眠。

他以为清风派的人都死于非命,已是王爷的段浮生自然是不能投靠,独剩白栎乔,但白栎乔只是商人,自然敌不过朝廷,他也不想去牵累他。

但这几日武林大会,他听说魔尊旁边有个清风教的丫鬟,如果安小如街上所遇之人真是摇姯,她如今投靠的人是苏玉珩,那他就能顺顺利利住出去了。

摇姯怎么会看不透他的小心思,二话不说从怀里掏出一袋银两往他手里塞:“你切不可如此招摇,银子你先拿着,去买几件暖和的衣裳。我在灵河西边曲水桥旁有个院子你可以落脚,把这个给门仆看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