炫耀欲。

那时的我为了杜撰一个合法安全的白底公民身份,没有一个相熟到能交谈言心的朋友和兄弟,匿名在网上分享也只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挑来挑去,我唯一能肆无忌惮倾诉的选择只有已经注销的0000账户。

注销的账户能打开聊天框,发出的消息会显示无法发送的红标。

那一千条消息携着红标,整整齐齐排在和小少爷的对话框里。

我虫生中过半的狂喜、愉悦、失败、愤然、不屈与诅咒制度的恶毒言语都像春天解冻的河面,河水混淆着洁净的春雪与冬日淤泥,不干不净地流向一个已经注销的,永远不会再有回应消息的账户。

调整一个账户的初始状态不显示,对莫奈沙易如反掌,我没想过莫奈沙会重新激活那个账户,还安静地看了那么久。

嗯?假设我如果知道莫奈沙会看旧账号?可惜,没有假设。

莫奈沙垂眸看着香槟,问我,“舍得吗?一千个胜利与悲苦。”

他举着香槟杯轻轻回碰了一下我的香槟杯。

那一声杯鸣犹如赛马场的枪响,我的心瞬间猛烈加速。它跳得响亮,又快又烫,一下又一下地奋力撞着我的肋骨,着急,狂乱,砰砰砰,想要跳出来,跳进莫奈沙的手心。

我想说点什么,可最后,从我舌齿间出去的话,是莫奈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