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五彩斑斓的老头儿渐渐变得透明起来,大?长老依旧一动不动,但他的存在感却越来越薄弱,化作一团彩色的雾气。

直到座位上的人完全消失不见,丰收又看到了?那团幸福且切实的记忆,那是丰收和娘在一起的时候,还有和徐秀、蛇精在一起的时候。她还看到了?自己?,那是自己?心底里一直向往的幸福生活,要是这?些人平平安安一直生活下去?,那该有多……

脑门被一只小手拍了?一下,丰收重?新恢复清醒。

当她猛然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座位上哪里还有大?长老!有的只是那段美好安乐的虚幻记忆而已。

丰收受到惊吓倒退几步:“这?就是天宫,天宫是一个人,不,天宫是一个怪物!”

他已经没有自己?了?,他在众人的完美称赞中变成了?所有人期望的集合体,介于修士与神的边缘,是信徒们真实崇敬的东西,是切实存在的虚幻影子。

他变成了?大?家幻想中的,彻彻底底的天宫!

原来真的是一个怪物……丰收现在才明白神所说的怪物是什么意思。一个人如?果连自己?都无?法保留,那他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他不再是人,而是一个在消失和存在之间模糊徘徊的怪物。

“天呐,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丰收无?法理解。

“这?就是你问的,神与怪物的区别。”饿子嘬着手指头,为她解惑,“神的力量并非谁都能觊觎。这?个人贪图力量,妄想成神,但只有神才能够承载如?此?庞大?的信仰,而他只会迷失在信徒们一片期望的汪洋中,失去?自我。”

“他就是天宫本?身,是所有人对?于美好世界的期望。”

这?个人没有消失或者死亡,所以玲纳并不能在他身上闻到虚假的味道。

玲纳也不确定大?长老究竟是不是无?牙峰上的怪物,但对?方正沉浸在刘家村和鄂自身上,无?法脱身,现在无?疑是个好机会。

“为我护法……”玲纳还没说完,就听?见外面传来几声凄厉的哀嚎。

“丰收!丰收!玲纳!神啊救命!!!”

是蛇精的声音。

丰收单手握刀,告诉玲纳:“徐修瑾那边出?事了?。”

不久前。

水牢,徐修瑾面色惨白,身上脱力本?欲滑入水中,却被几条贯穿筋骨的锁链承托着重?量,牵扯出?一片血红。

他气若游丝,听?见旁边有涉水的脚步声,眼?睛就在迷蒙中睁开一条缝。

“是你来了?。”

神女从上方审视,脸上没有怜悯也没有嘲笑,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我来了?,听?说徐师兄有事找我。”

“哪有什么事,只不过快要死了?,总要把一些秘密流传下去?,”徐修瑾说一句话要休息好几次,他好不容易扯出?一个笑,比哭还难看,显得人更?凄惨了?些,他说,“关于神的秘密。”

神女不上当,翻了?个白眼?抬腿欲走:“多谢徐师兄好心,我并不想知道。”

徐修瑾的声音却忽然大?起来:“你可还记得讲经盛会?当时你极力反驳我的观点,与神背道而驰,你当真忘记了?吗。”

神女的脚步顿住,回身似笑非笑:“徐师兄中气十足,听?起来不像病了?,倒像是能活很久的样子。”

徐修瑾亡羊补般咳嗽两声:“他们说我生了?重?病,其实哪有什么重?病,我唯一的病就只有这?儿。”

他指向自己?双腿以下的部?分:

“这?是天大?的病,在绝顶山里,比死了?还要厉害!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吗?倘若我告诉你,身上多出?来脚都是神的恩赐,这?些是神干的,你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