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笑眯眯地应声。

大娘手里攥着大疤瘌刚给的钱,不知道是该收还是该退回去。她眼前晕乎乎的,似乎看见了自家养的猪飞出猪圈然后炒了四?菜一汤给自己吃。

她说:“为……为啥啊?”

山匪们等?待这个问题很久了。

街上?,每往前两三步,就有一个山匪转头,从街头到街尾,小摊前的客人整齐地停下脚步,回身,目光诡异地重合在一起。

所有山匪的脸上?是一模一样的微笑,他们眉目和善,神情柔和,他们望向大娘,回答说:

“因为玲纳。”“因为玲纳。”“因为玲纳”……

一句话同时从很多人嘴里冒出来,声音环绕在大娘的耳边,她还没来得及思?考,却听见那?些人齐齐忘情地吟唱。

大疤瘌的声音婉转悠扬,像百灵鸟在歌唱:“祂是孕育生灵的慈母!祂是食戮苦痛的真神!祂是无上?荣耀的塑造者,祂是伟大的玲纳!”

声浪一层叠着一层,冲击耳膜。

大娘吓得后退两步,差点把?旁边的摊子给掀了。

她身子往后仰倒,脚扎扎实实踢在摊子底下一条斑点大肥狗的身上?,但那?条狗一声没吭,好像也和她一样懵着。

更令大娘想不到的是,附和声像巨大的蜂鸣,从四?面八方喷涌而来,瞬间淹没了她。

从一个人变成一群人,从一群人变成所有人,最后整条街上?只?剩大娘自己,其他人都快快乐乐地一起吟唱着。

大娘发现这个世界好像都回荡着同一个名字,在耳朵里,在眼睛里,在脑子里,在身体?的每一个器官里!就连骨头缝里挤出来的声音也在诉说着那?个伟大的名字!如果?不加入他们的话,就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也好像和自己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