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好不容易熬了这么?久,铁头哥,要?不再等等,我还不想死啊……”
“哥,你搬凳子要?干啥,别,别啊”
“啊啊啊啊我不想被吊死,铁头!你真不顾及兄弟情面了吗!”
最后,甚至连金大疤瘌都?被吓了出来。
“铁头,我是大疤瘌,你冷静点,别找事。”
现在,铜娘屋里,大肚子女人往屋中央搬了个凳子,扶着?凳子边缘站上去,歪歪倒倒地踮起脚来,把手里的绳子往上抛。
动?作笨拙,看上去滑稽极了,但?是脑子里的人都?没有说半句嘲笑话。
他?们反而争先恐后地劝阻,要?么?就是捧高?铁头,要?么?就是绝望地怒骂。
可是铁头谁的话也不听?,铁了心思要?干成这件事。他?一连抛了五六次,才把绳子另一头绕过房梁,垂下来的两?个绳子头他?都?握在手里。这件事没有什?么?难度,对于一个大肚子的人来说也不算难事。
“反正我没怀上最多的一胎,反正都?是要?死,”铁头把绳子打了个死结,又往上打了个结,确保待会?儿不会?松开,他?说,“反正都?得死,干脆谁也别想活!”
在脑海的一片哀嚎和怒骂中,他?最后轻轻抚摸自己圆鼓的腹部,脸上露出了少见的温柔。他?说:“孩子,你活不成,那咱不活了。娘陪你一起死。”
一根细细的上吊绳挂在上空,铁头踩着?凳子,这个高?度刚好能把脖子放进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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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梁之下,小细绳子上挂着?个肚子巨大的女人,绳子紧绷,但?很是结实,就算再挂上几个人也没问题。
在窒息的压力下,铁头的双腿出于本能而乱蹬,他?把脚下的凳子踢飞,口?水乱流,眼球突出,面色从憋出来的通红变成了灰白,然后视线渐渐变黑。
这次的黑暗,铁头也不知道自己是被勒死了,还是忽然被替换成了别人。
但?他?知道,一切都?已经结束。凳子已经踢掉,他?一点活路都?没给自己留。就算身子换成别人,那个人想活也活不成。
这么?绝望的日子,总算能摆脱了。铁头终于放心地交出意识,沉入无边的黑暗里。
仿佛过了很久很久,也好像只是一眨眼。
铁头睁开眼睛。
他?仰躺着?,肚子高?高?隆起,挡住了自己向前看的视线。
但?是往上看,是屋顶,是他?这段时间?看见过千百次的房梁。他?往旁边摸,是冰冷的床沿。
这里还是熟悉的天甲寨。
怎么?可能,是他?没死,还是又跑到?了别人身上?还是重新?回到?了上吊之前?
铁头喉咙沙哑,嗓子好像被刀割裂了似的,说不出话。他?一摸自己的脖子,颈上一道勒痕,稍微一动?就疼,伤口?还新?鲜着?。
只是幸好脖子没有断掉,所以他?还能活着?。
时间?还没乱,看来现在就是上吊之后。
为什?么??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没死啊!
铁头的肚子鼓成一座山,不像人类,像一个怪物。但?他?总不可能真的是怪物吧!
为什?么?他?还活着??
他?不想活着?,他?不想!啊啊啊!
“你醒啦?”婆婆营的一个女人端着?盆进来,洗了一条手巾,帮铁头擦拭伤口?,她说,“真是太吓人了,好在有个山匪刚巧路过,把你给救了下来。”
铁头血丝崩裂的双眼直愣愣盯着?对方:“有人救了我?他?为什?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