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她?早就准备了所有接生?用品。

丰收从包袱里翻出干净的白布,瞅准时机紧紧缠住金大疤瘌的四肢和躯干,把他固定在床上,让他只能乖乖听话,不能动弹。

壮硕的山匪嘴里被塞了白布,此?刻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像一只巨型人偶。

到了这一步,丰收才?想起来一件事。

她?乖乖凑到玲纳跟前问:“在脑袋上接生?,我要怎么做啊?”

玲纳双手?抱怀靠在窗台边,懒洋洋地推开窗子,洒进?来一片银灿灿的月光。

月亮照在她?的脸上,毫无阴影,一片银白。唯有那两?颗眼珠太黑太深了,月光也?照不亮,任何光线到了那双眼睛里都会陷入幽暗的漩涡,再也?挣扎不出来。

玲纳有些嫌弃金大疤瘌的床,斜倚在窗边远远一指:“接生?还能怎么做,当然是让孩子顺利出生?。”

“从脑子里吗?”

【问题怎么这么多】

玲纳皱起鼻子,娇气地哼了一声?:“别?问我,反正徐秀教过你接生?的方法。试着自己翻找翻找算了,多找几遍,总能找到的吧。”

这是要拿金大疤瘌的脑袋当菜瓜试试呢。

丰收是这么理解的。

她?把包裹铺开,剪刀再用烈酒浇一遍,丰收站在床边,自上而下盯着床上的人。

这位天甲寨的当家人,他还是那个模样,脸上的疤瘌依然凶横。

他总是随手?就杀人,杀自己兄弟都不眨眼,丰收还记得那几声?恐怖的嘭嘭嘭,声?音忽然就从金大疤瘌的地方传来,大家连死?的人都不知道是谁!

丰收总是第一时间摸摸自己的心口,看自己是不是那个吃枪子的。等?到发现自己没死?之后,她?才?敢哆嗦着牙齿,往枪声?的方向瞧。

硝烟后面,是一张没有表情的疤瘌脸。

那几天晚上,她?一直梦见那张疤瘌脸,他总是突然出现,和身旁的人说?笑几声?,然后随意杀人。有时候丰收会被梦中的金大疤瘌杀死?,有时候她?只是看着别?人死?,次次无法预知,无法抵抗。

到了白天,丰收甚至不敢正眼看他。

不过现在丰收敢了。

金大疤瘌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好像也?没有梦里那么可怕。他没有变样子,却和婆婆营里的大家一样了,是一条任人宰割的鱼。

丰收把堵住他嘴的白布抽出来,方便左右掰扯他的脑袋,看要从哪里下手?比较好。

金大疤瘌怒目相对,他看起来还是不服气,好像接受不了自己输给?一个小女孩。

他沉声?骂:“卑鄙,打不过我,只会使?阴招。”

“我金大疤瘌向来堂堂正正,你使?这种妖术,就算杀了我,我也?不服!”

丰收的动作就顿了顿。

“堂堂正正?”她?念出这个词。他说?的什么公平,什么公正,当时丰收咽在肚子里,拼了命也?无法反驳的话全都涌上心头。

“对了,你最喜欢公正了,那我应该给?你公正。”丰收忽然不知道发什么疯,垂头笑了笑,就上前去?,亲手?把刚绑好的白布都解开。

金大疤瘌终于有机会松了松手?脚,大块头警惕地坐起来,在床边盯住丰收,不知道她?究竟想干什么。

丰收扬一扬下巴:“来啊,我一个人对你一个人,够公平的了吧。”

金大疤瘌愣是没敢动,他环视周围的触手?:“你用的什么妖术?要是抛下这些,单独和我的拳头碰一碰,我不信你还能站着。”

丰收很大方,她?让脖子上的两?条触手?重新垂下,说?:“听你的。尽管来吧,公平公正,我这次不用妖术。”